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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补图注卷三 - 华阳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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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补图注卷三

  蜀志
      一
  蜀之为国,肇于人皇,与巴同囿。至黄帝,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子高阳,是为帝喾。封其支庶于蜀,世为侯伯。历廖本注:“当脱唐虞二字。”无取。夏、商、周。武王伐纣,蜀与焉。其地东接于巴,南接于越,北与秦分,西奄峨《太平御览》卷四十引作岷字。嶓。地称天府,原曰华阳。故其精灵,则井【络】〔狼〕旧皆作“
井络”。《蜀典》引《括地象》云:“嶓冢之精,上为狼星。岷山之精,上为井络。”常氏于此,以井、狼与江、汉对应,其非单言井络甚明。 垂耀,江、汉遵流。《河图括地象》曰:“岷山之精,上为井络,帝以会昌,神以建福。”旧本作“岷山之下为井络”,合下为十五字。廖本依《水经注》引补精字,改下字,合下为十六字,得之。《夏书》曰:“岷山导江,东别为沱。”泉源深盛,为四渎之首,而分为九江。其宝,则有璧玉,金、银、珠、碧、铜、铁、铅、锡、赭、垩、锦、绣、罽、牦、犀、象、毡、毦,旧误作眊,从目。廖本从耳,正。丹、黄、空青【桑、漆、麻、纻】之饶,滇、獠、賨、僰,僮仆六百之富。

  其卦值坤,故多班张、吴、何、王本作斑,钱、《函》、廖本作班。彩文章。其辰值未,故尚滋味。德在少昊,故好辛香。星应舆鬼,故君子精敏,小人鬼黠。与秦同分,故多悍勇。在《诗》,文王之化,被乎江汉之域,秦豳同咏,故有夏声也。 顾观光校云“《长短经》注引作‘秦豳同诗,秦蜀同分’。”其山林泽渔,园囿瓜果,〔百谷蕃庑〕,借张衡《南都赋》文补此四字,为“代熟”主语。“代熟”本是用其赋“四时代熟”文也。四节宋刻元丰本作时。张、吴、何、王本同。嘉泰本作节。刘、李、钱、《函》、廖本同。代熟。〔桑、漆、麻、纻〕靡不有焉。此句旧刻亦脱主语。审上文“其宝 ”,皆记工、矿、商品之难得者,惟“桑、漆、麻、苎 ”是农产品,当在山林、田圃产物之列。应是常氏原文在此。后人传钞,艳羡其文气势,犹嫌二十余种为少,妄移此四字以助之。以其亦得为商品也。兹删移还原。

      二

  有周之世,限以秦巴,虽奉王职,不得与春秋盟会,君长莫同书轨。

  周失纪纲,蜀先称王。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死,作石棺、石椁。刘、李、张、吴、何、王本作椁。国人从之。故俗以石棺椁为纵目人冢也。吴、何、王本无也字。浙本挤补。次按当作后。王曰柏灌。次王曰鱼凫。鱼凫廖本无此二字。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蜀人思之,为立祠〔于湔〕。据《御览》引《蜀王本纪》文补。

  后有王曰杜宇,教民务农。一号杜主。时朱提有梁氏女利,游江源。宇悦之,纳以为妃。移治郫邑。或治瞿上。【七】〔巴〕国称王,杜宇称帝。七国称王,在周显王世,距灭蜀只数十年,杜宇死已四百余年矣。七字,应是巴之讹。形近,时间亦合。号曰望帝,更名蒲卑。元丰本作郫。他各本作卑。自以功德高诸王。此句释称帝,当断。乃指杜宇时。以褒斜为前门,熊耳、灵关为后户,玉垒、峨眉为城郭,江、潜、绵、洛为池泽;以于文当衍。各本有,宋姚宽《西溪丛语》卷下引无。汶山为畜牧,南中为园苑。会有水灾,钱写本作火灾。其相开明,决玉垒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尧舜禅授之义,【遂】旧本皆有,当衍。《西溪丛语》卷下引无。禅位于开明。帝升西山隐焉。时适二月,子鹃鸟鸣。故蜀人悲子鹃鸟鸣也。《西溪丛语》引此句作:“蜀人悲之,故闻子鹃之鸣,即曰望帝也。”较长。巴亦化其教而力农务。迄今巴蜀民农,时先祀杜主君。廖本此下注云“
当作若”,意谓当连下“开明”读。又重“开明”字。无取。

      三

  开明位号曰丛帝。廖本注上文“ 君当作若”,注此句云“当重有开明二字”。谓当以“ 先祀杜主若开明”断句,开明位号句另起。顾观光校云:“位即立字。廖校非。”兹从钱、《函》本。并提行另起。丛帝生卢帝。卢帝攻秦,至雍。生保子帝。 旧本此下有空格。而上文“卢帝”二字重。亦未空。兹仍例不空,并补“保子”二字。 〔保子〕帝攻青衣,雄张廖本注“当作长 ”。按常氏意谓国威扩张。獠、僰。九世有开明帝,《后汉书.注》引作“开明尚”。始立宗庙。以酒曰醴,乐曰荆。人尚赤。帝称王。时蜀有五丁力士,能移山,举万钧。每王薨,辄立大石,长三丈,重千钧,为墓志。今石笋一作□,下同。是也。号曰笋里。此四字是插注句。下文仍承时字。未有谥列,但以五色为主。故其庙称青赤【黑】黄白〔黑〕帝也。钱、廖本黑字在中。《函海》脱黄字,黑在白前。兹依《月令》改正。开明王自梦廓移,元丰本王自二字黑疤。嘉泰本着字。旧各本皆作廓移。廖本改作郭移。乃徙治成都。

  周显王之世,蜀王有褒汉之地。因猎谷中,与秦惠王遇。惠王以金一笥遗蜀王。王报珍玩之物,物化为土。惠王怒。群臣贺曰:“天承我矣!王将得蜀土地。 ”惠王喜。乃作石牛五头,朝泻金其后,曰“牛便金” 。有养卒百人。蜀人当作王。悦之,使使请石牛,惠王许之。乃当作蜀。遣五丁迎石牛。既不便金,怒遣还之。乃嘲秦人曰:“东方牧犊儿。”秦人笑之,曰:“吾虽牧犊,当得蜀元丰本作●。也。”

  武都有一丈夫,化为女子,美而艳,盖山精也。蜀王纳为妃。不习水土,欲去。王必留之,乃为《东平》之歌以乐之。无几,物故。蜀王哀之。《西溪丛语》卷上引作“王哀念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担土,为妃作冢,盖地数亩,高七丈。《西溪丛语》卷上引此下尚有“
其石今俗名为石笋”一句。上有石镜。今成都北角武担钱写本此字作檐。《函海》担字皆作檐。是也。后,王悲悼,更作《臾邪歌》、《
陇元丰与廖本作陇。钱、《函》,张、吴、何、王本作龙。《函海》注云“应作陇”。归之曲》。其亲埋作冢者,皆立方石以志其墓。成都县内有一方折石,围可六尺,长三丈许。去城北六十里曰毗桥,亦有一折石,亦此字衍。如之,长老传言:五旧本脱此字,廖本有。丁士担土担也。公孙述时,武担石折。故治中从事任文公叹曰:“噫!西方智士死。吾其应之。”岁中卒。

  周显王二当作三。十二年,蜀侯使朝秦。秦惠王数以美张、吴、何本作姜。女进,蜀王感之,故朝焉。惠王知蜀王好色,许嫁五女于蜀。蜀遣五丁迎之。还到梓潼,见一大蛇刘、李、钱、《函》本作蛇。入穴中。一人揽张、吴、何、王本作览。 其尾,掣之,不禁。至五人相助,大呼抴元丰本作黑疤。嘉泰以下本作抴,同拽。蛇。山崩,〔同〕据《御览》卷五五八引文补。时压杀五人及秦五女,并将从;而山分为五岭。直当作值。谓当蛇穴处。顶上有平石。蜀王痛伤,乃登之。因命曰五妇冢山。川廖本注云“当作穿。属下读。”顾观光引《太平广记》作于。平石上为望妇堠。作思妻台。今其山,或名五丁冢。

      四

  蜀王别封弟葭萌于汉中,号此处顾观光依《史记正义》及《御览》卷一百六十七引补曰字。苴侯。命其邑曰葭萌焉。苴侯与巴王为好。巴与蜀仇,元丰与廖本作仇。他各本作雠。故蜀王怒,伐苴。【侯】旧各本有侯字,为句。当衍。《史记正义》引此文无侯字。 苴侯奔巴。〔巴为〕依《巴志》补。按《张仪传》:“苴蜀相攻,各来告急。”则求救于秦者非巴,惟苴侯。当于奔巴用读点。然与《巴志》抵牾,非常璩意。疑传钞者夺。求救于秦。秦惠王方欲谋楚,按《张仪传》当作谋韩。此云谋楚,盖常氏用谯周《古史考》文。 〔与〕按《
国策》、《史记》与本书文意,均当补与字。群臣议曰:“夫蜀,西僻之国,戎狄为邻,不如伐楚。”司马错、中尉田真黄曰:“蜀有桀纣之乱。其国富饶,得其布帛金银,足给军用。水通于楚。有巴之劲卒,巴上疑脱蜀字。浮大舶船《函海》作舡。以东向楚,楚地可得。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并矣。”惠王曰:“善!”

  周慎王五年秋,秦大夫张仪,司马错、都尉墨等从石牛道伐蜀。蜀王自于葭萌拒之,败绩。王遯走至武阳,为秦军所害。其【相】傅〔相〕廖本倒作相傅。及太子退至逢当作逄,音彭。传写讹从丰。乡,死于白鹿山。开明氏遂亡。凡王蜀十二世。冬十月,蜀平。司马错等因取苴与巴〔焉〕。钱写本无此十四字。张本脱马字。廖本无焉字。

      五

  周赧王元年,秦惠王封子通国为蜀侯,以陈壮《史记.张仪传》作陈庄。《六国表》作壮。“索隐”引常文亦作庄。为相。置巴、〔
蜀〕原无蜀字。按《巴志》文当有。郡,以张若为蜀【国】旧本皆有国字。当衍。守。戎伯尚强,乃移秦民万家实之。三年,分巴、蜀置汉中郡。六年,陈壮反,杀蜀侯通国。《秦本纪》在赧王四年。秦遣庶长甘茂、张仪、司马错复伐蜀。诛陈壮。《秦本纪》在赧王五年。七年,封〔公〕子恽《史记》作辉。为蜀侯。司马错率巴、蜀众十万,大舶船张本作舡。万艘,米六百万斛,浮江伐楚,取商于李本作淤。之地,为黔中郡。

  〔赧王〕五年,上已叙至赧王七年,此乃回述五年,明是分章另起矣。当补王名。【惠王二十七年】此六字,是传写者用下文旁注,宋椠误入正文。当删。廖本此下有长注云:“ 按,此有误也。考《史记》,赧王二年,公子繇通封蜀。四年,蜀相杀蜀侯。五年,诛蜀相。秦惠王立十三年,明年更元。又十二年。凡二十五年而为赧之二年。是赧三年当惠二十六年也。赧四年,当惠二十七年也。是年惠王卒。赧五年当秦武王元年也。必经宋人改窜遂不可通耳。”今按:廖注谓《常志》与《史记》每差谬一年耳。秦汉世历法未精,各家推算方法不同,纪用年度每异。谯周、常璩之书与《史记》所纪年度固恒差异一年。《通鉴》于始皇元年,始具干支,确定年度之标识。始皇元年以前各书纪年皆纷歧不一,与干支不合,难定孰是故也。仪与若城成都,周回十二里,高七丈。郫城,周回七里,高六丈。临邛城,周回六里,高五丈。造作下仓,上皆有屋。而当作门。 置观楼,刘本倒作楼观。射兰。当作阑。张、吴、何、王本作“射圃”。成都县本治赤里街。若徙置少城。内城营广府舍,置盐铁市官并长、丞。修整里阓,市张列肆,与咸阳同制。其筑城取土,去城十里,因以养鱼,今万岁池《水经注》卷三十三作万顷池。廖本云“当作倾”。是也。惠王二十七年也。刘本此句作双行夹注,无也字。此下元丰本空四格,刘本提行,钱、《函》、廖本空格,他本连。当连。城北又有龙□池,元丰、张、吴、何、王本作坝。嘉泰、刘、钱、《函》本作□。《
水经注》作堤。廖本作□,注云“ 当作堤”。城东有千秋池,城西有柳池,〔西北有天井池,津流径通〕,冬夏不竭。此四字以上至“城北”,文与《水经注》卷三十三全同。而本书少“西北”至“径通”十字。应是宋刻已脱。兹补。其园囿因之。平阳山亦有池泽,蜀【之】〔王〕渔廖本作鱼畋之地也。

  赧王十四年,蜀侯恽祭山川,献馈于秦【孝文】〔昭襄〕王,当是昭襄王。赧王十四年,秦昭襄王之六年。又五十年乃卒。子孝文王立,赧王已死矣。恽后母害其宠,加毒以进王。王将尝之。后母曰:“馈从二千里来,当试之。”王与近臣,近臣即毙。【文】王大怒,遣司马错赐恽剑,使自裁。恽惧,夫妇自杀。秦诛其臣郎中令婴等二十七人。蜀人葬恽郭外。十五年,王封其子绾为蜀侯。十七年,闻恽无罪冤吴、何、王本此下有枉字。死,使使迎丧入葬【之】郭内。旧本并有之字,于文当衍。初则炎旱三月,后又霖雨七月,车溺不得行。丧车至城北门,忽陷入地中。此下当有“因葬焉”字。蜀人因名北门曰咸阳门。为蜀侯恽立祠。其神有灵,能兴云致雨。水旱祷之。三十年,疑蜀侯绾反,王复诛之。但置蜀守。张若因取笮刘、李、钱、《函》本作笮。他各本作笮。及【其】〔楚〕江南地【也】〔焉〕。其字无因。考《秦本纪》昭王三十年:“蜀守若伐取巫郡及江南,为黔中郡。”谓取楚地也。是其乃楚字讹(参看《巴志》4章)。焉字廖本作也。

      六

  周灭后,秦孝文王以李冰为蜀守。秦灭周移九鼎,在昭襄王五十二年(前二五五)。又四年,王卒,孝文王即位。《秦本纪》谓其:“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丑卒。”秦以十月为岁首,故史表有孝文王一年。然据《史记》、《索隐》孝文王即位时已五十三岁。则昭襄王晚年,孝文王实际已主秦政。以此推之,冰为蜀守在公元前二五六──二五0年间。冰能知天文、地理,谓汶山为天彭门;乃至湔氐宋刻与刘、张、钱、吴、何、《函》、王、浙本皆作“湔及”。《函海》注云“当作氐”。廖本径改作氐,是。湔氐道治今灌县白沙。县,当作道。见两山对如阙,因号天彭阙;髣佛若见神。遂从水上立祀李本作祠。三所。钱写本重所字。祭用三牲,珪璧沈濆。汉兴,数使使者祭之。

  冰乃壅江作堋。穿郫江、【检】〔捡〕钱、《函》二本作捡。他各本作检。江,别支流,双过郡下,以行舟【□】船。宋、明各刻本作舡。钱写本作船。廖作□。《函海》亦作舡,注云 “应作船”。岷山多梓、柏、大竹,颓随水流,坐致《函海》作敢。并注云“刘、吴、何、李本作致”。材李本作林。木,功省用饶。又溉灌三郡,开稻田。于是蜀沃野千里,号为陆海。旱则引水浸润,雨则杜塞水门,故记曰:“ 水旱从人,不知【饥】饥廖本作饥。按,饥当作饥,兹改正。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皆引谯周《蜀记》文。外作石犀当作兕。下同。五头以厌水精。穿石犀【溪】〔渠〕旧刻皆作溪。蜀语、山谷水为溪,平原人工河为渠。溪、渠音近易混,传写者缘音讹。兹迳改。于【江】南〔江〕, 旧刻皆倒作“江南。”李冰穿二江于成都,郫江在北,捡江在南。又穿捡江为石犀渠,即今犀浦河,故曰穿“于南江”。命曰犀牛里。“ 命”,当作“今”。谓里因置石犀得名。是李冰开石犀渠之证。犀牛里唐置犀浦县也。后转【置犀】〔为耕〕牛此从钱、刘、《函》、浙四本。他各本作“后转置犀牛”字。二头,一在府市市桥门,《函海》删一市字。今所谓石牛门是也。一钱、《函》本作二。《函海》并有注云“刘、吴、何、李本并作一”。在渊中。谓在石犀渊中。乃自湔堰上分穿羊、摩江灌江西。于玉女房下白沙、邮宋明清旧刻作“自涉邮。”《函海》注云:“自涉,《水经注》作白沙。”廖本迳改。作三石人,立【三】水中。旧本皆衍三字。顾广圻校稿删,批“《水经注》无此字。”与江神要:水竭疑本作渴,水乏也。不至《北堂书钞》引作见。足,盛不没肩。时青衣有沫水,出蒙山下,伏行地中,会江南安;触山胁溷崖;水脉同脉。漂疾,破害舟船,历清代避讳作●。代患之。冰发卒凿平溷崖,元丰本作岩。下同。通正水道。或曰:冰凿崖时,水神怒,《函海》“水神”下有赑字。顾广圻校稿同。神名。冰乃操刀入水中,与神斗。迄 张、吴、何、王、浙本作至。今蒙福。僰道有故蜀王兵【兰】〔阑〕,廖本作兰。亦元丰本无此字。有神,作大滩江中。其崖崭峻,不可凿;乃积薪烧之。故其处悬崖有赤白五色。冰又【通】〔作〕笮通廖本有注云“当作道”。【文】〔汶〕廖本改从《水经注》作“
文”。井江,径临邛。句断。径犹云通往。与与字上省汶井江三字。蒙溪【分】水、白木江刘李本作白水江。会,〔至〕武阳天社山下合江。此段与《水经注》文大同小异。比而细审,知同取材于汉魏某书,均自以意改其文。故《志》“汶井”,《注》作“文井”。《志》“蒙溪”,《注》作“濛溪。”后文《志》“布濮”《注》作“布仆。”《志》“朱邑、小亭”。《注》作“朱亭。”《志》云“白木江”(布濮水)会天社山下,《注》则谓布仆水入文井江后“又东迳江原县”。甚至谓“其一水南迳越嶲邛都县西,东南至云南之青蛉县入濮。”地文舛谬以极。常璩生长于江原,应习详此诸水源流形势,以衡旧说,得其真实。而后之写刻者,乃妄以《水经注》文改窜之。然初犹仅衍、夺一二字。积久益谬,遂至不通。至于廖刻,尚欲全用《
郦注》改易,曾不考察山水形势。兹依覆勘所及改订,俾复常文之旧。 〔此其渠皆可行舟〕用《河渠书》、《沟洫志》文补此七字,以明常氏本旨。又导洛通山洛水,【或】出瀑口,《水经注》卷三十三:“常璩云:李冰导洛通山水,流发瀑口迳什邡县。”知“或” 字当衍,或“发”字讹。经什邡、【郫】〔雒〕,别江会新都大渡。

   又有绵水,出紫岩山,经绵竹入洛。东当作合流过资中,会江〔江〕阳。绵、洛二水合沱江(毗河)南流经资中,至江阳入江。故东当作合,并重江字。皆溉灌稻田,膏润稼穑。是以蜀【川】旧本皆有此川字。应是唐宋人缘习俗衍。人称郫、繁曰膏腴,绵、洛为浸沃也。又识齐音济,古剂字。谓盐水。《水经注》引作察。非。水脉,穿广都盐井,诸陂池。蜀于是盛有养生之饶焉。

      七

  汉祖自汉中出三秦伐楚,萧何发蜀、汉米万船,南,旧各本作西,廖本改作南。给助军粮,收其精锐,以补伤疾。虽王有巴蜀,南中不宾也。高祖六年,始分置广汉郡。高后六年,城僰道,开青衣。

  孝文帝末年,以庐江文翁为蜀守。〔翁〕穿湔江口,溉灌郫繁田千七百顷。是时,世平道治,民物阜康;承秦之后,学校陵夷,俗好文刻。廖注云,“当作刺。”翁乃立学,选吏子弟就学。遣隽士张叔等十八人东诣博士,受七经,还以教授。刘本脱教字,存空格。李本脱,不空。学徒鳞萃,蜀学比于齐鲁。巴、汉亦立文学。孝景帝嘉之,令天下郡、国皆立文学。因翁倡其教,蜀为之始也。孝武帝皆征入叔〔等〕为博士。叔明天文□张、吴本作灾。同。异,始作《春秋章句》。官至侍中,扬州刺史。此下,钱写本有四空格。刘本提行。张本“章句”与下八字提为一行。而注云“十字当接‘春秋’下书。”盖所据元丰本提行,李氏嘉泰本已改正。

  元光四年,置蜀【四】〔西〕部都尉。旧各本皆作“四部都尉。”查《班志》各郡多有都尉治,蜀郡无,广汉郡有阴平道为北部都尉治。刘昭《郡国志》广汉属国注。“故北部都尉,属蜀郡。”蜀郡属国: “故蜀西部都尉。”犍为属国:“故郡南部都尉。”(谓前汉犍为郡之汉阳都尉。)是蜀郡原有北、西、南部都尉,无所谓“四部都尉”也。其北部都尉后属广汉郡,南部都尉后属犍为郡。皆当于分郡时割。则武帝元光四年安得置四部都尉?其西部都尉,治汉嘉,“故青衣。”青衣“高后六年”开。则武帝因开邛笮,乃置西部都尉于青衣。非元光四年置四部都尉明矣。兹改正。元鼎二年,立成都十八郭。廖本注云:“ 当作门,见《蜀都赋》及刘渊林注。”于是郡县多城观矣。

  〔建元〕六年,旧各本俱脱建元字。查《班志.犍为郡》云“建元六年开。”则此云“ 六年”是建元六年也。上文叙蜀郡建设,已至元鼎二年。此下叙分郡建置,为另一分节,故自建元另起。旧传钞者误连写之,碍建元字,妄删,作为元鼎之六年,大谬。兹补正。分〔
蜀〕、广汉置犍为郡。《巴志》已云:“高帝分巴、蜀置广汉郡。武帝又两割置犍为郡。 ”谓牛鞞、资中初属广汉、后与蜀郡之武阳、南安、僰道为犍为郡也。故补蜀字。元封元年,分犍为置□柯郡。张、吴、何、王、浙本作牂牁,李本作□□。廖本注云,“按《地理志》,元鼎六年开。 ”今按《武帝纪》,“定西南夷,以为武都、牂柯、越嶲、沈黎、文山郡”在元鼎六年。其明年十月改称元封元年。开地置郡,首尾逾年,史家合并言之,非错谬也。二年,分□柯置益州郡。此下,廖本又注,“按《地理志》元封二年开。”既非有异,不当注。【六年】以广汉西部〔白马为武都郡〕,蜀南部邛为越嶲郡,北部冉、駹为汶山郡,〔西部〕【邛】笮为沈黎郡,合置二十余县。此段旧刻谬乱特甚。兹按《史记》《汉书》《西南夷传》与两《汉志》订正常氏原语,说详本注。删六年者,武帝开此诸郡在元鼎六年开始,经用兵,置县,升报,定案,于元封二年全部完成。常氏赓置益州郡叙入,皆承上文元封二年事讫为言,与《西南夷传》称元鼎六年开置此诸郡县为一事,只所举始事,讫事之年度异耳。旧传钞者妄依《
西南夷传》窜入“元鼎六年”字。再转钞者,又以元鼎在元封前,删元封字,以适二年之文。下文诸脱字、衍文,率因传写讹乱。宋刻昧于地理,忽于校勘,混于年度、从其谬文。清代校勘诸家,率皆迷惑不解。顾广圻最先提出疑问于校稿中,廖刻缘之注“越嶲郡”下曰:“按《地理志》,元鼎六年开。考《汉书.西南夷传》武帝建元六年,置犍为郡。又二十四年为元鼎六年,置□柯郡及越嶲郡、沈黎郡、文山郡、武都郡。又二年为元封二年,置益州郡。《地理志》同。以订此文,先后舛驳特甚,必经宋人改窜,遂不可通耳。”又注“广汉西部”下云“当有脱”。注“汶山郡”下云“当有西部二字”。皆不能得常氏本旨。顾观光改“西部邛笮”句为“西部笮都”,而不能于“蜀南部”下补邛都字,广汉西下补“白马为武都郡”字。亦由昧于地理实际,不敢肯定史文。然已得其意矣。其“ 校勘记”云:“原脱西部二字。笮都误邛笮。按《汉书.西南夷传》……然则越嶲治邛都,沈黎治笮都,不得连言邛、笮也。今改正。又上文广汉西部,下脱‘白马为武都郡’六字。‘蜀南部’部误郡。又脱邛都二字。冉駹駹误庞(谓张、吴、何、李本),并当依《汉书》改补。”此可取者。天汉四年,罢沈黎,置两部都尉:一治旄牛,主外羌;廖本注云“当有徼字。”无取。一治青衣,主汉民。

  孝宣帝地节三年,罢汶山郡,置北部都尉。时又穿临邛蒲江盐井二十所,增置盐铁官。

      八

  蜀自汉兴,至乎张、吴本作于。何、王、浙本作于。哀平,皇德隆熙,牧守仁明。宣德立教,风雅英伟之士,命世挺生,感于帝思。于是玺书交驰于斜谷之南,玉帛践刘、李本作戋戋二字。乎梁、益之乡。而西秀彦盛,或龙飞紫闼,允陟璇玑,或盘桓利居,经纶皓素。故司马相如耀文上京,杨刘李本作扬。他各本作杨。子云齐圣广渊,严刘李本作庄。君平经德秉哲,王子渊此上十字钱本写脱。才高名廖本作明。 隽,刘、《函》本作□。李仲元湛然岳立,林翁廖本作公孺 张、吴、何、王、浙本作儒。训诰《函》、廖本作诂。玄元丰本作立。钱、《函》本作互。明刻本作玄、清刻本作元。远,何君公谟明弼谐,王延世着勋河平。其次,杨壮、《司马相如传》作庄。何显、得元丰本作德。意之徒,恂恂焉。斯盖华岷之灵标,江汉之精华也。元丰本作者。故益州刺史王襄悦之,命王褒作《中和颂》,令胄子作《
鹿鸣》声歌之,以上孝宣帝。帝曰:“此盛德之事,朕何以堪之。”即拜为郎。降及建武以后,爰迄灵献,文化弥纯,道德弥臻,赵志伯三迁台衡,子柔兄弟相继元辅,司空张公宣融皇极,太常仲经为天下材英,广陵太守张文纪,号天下整理,武陵太守杜伯持,能决天下所疑,王稚子震名华夏,常茂尼流芳京尹。其次,张俊、秦宓,英辩廖本作辨。博通,董扶、杨厚,字当作序。究知天文,任定祖训徒,同风洙泗。其孝悌则有,姜诗感物寤灵,禽坚精动殊俗,隗通《先贤志》云:“隗相字叔通。”石横中流,吴顺赤乌来巢。其忠贞,则王皓陨身不倾,朱遵绊马必死,王累悬颈州门,张任守节故主。其淑媛,则有元常、纪常、程玦元丰及廖本作●,他各本作玦。及吴几张、吴、何、浙本作几。《函海》注“应作‘几’。”先络,郫之二姚,殷氏两字当作贞。女,赵公夫人。自时厥后,龙宗有鳞,凤集有翼,搢绅邵右之畴,比肩而进,世载其美。是以四方述作有志者,莫不仰其高风,范其遗则,擅名八区,为世师表矣。其忠臣孝子,烈士贞女,不胜咏述。虽鲁之咏洙泗,齐之礼稷下,未足尚也。故“汉征八士,蜀有四焉”。

      九

  然秦惠文、始皇,克定六国,辄徙其豪侠于蜀;资我丰土,家有盐铜之利,户专山川之材,居给人足,以富相尚。故工商钱写作●。致结驷连骑,豪族服王侯美衣,娶嫁疑当作妇。设太牢之厨膳,归《
函海》作妇。女有百两之徒车,送葬必高坟钱写作坟。瓦椁, 当作棺即陶棺。祭奠而羊豕夕牲,赠襚兼加,赗赙过礼,此其所失。原其由来,染秦化故也。若卓王孙家僮千数,程、郑各八百人;而□公从禽,巷无行人;箫、鼓歌吹,击【钟】〔钟〕廖本作钟。肆悬;富侔公室,豪过田文;汉家食货,以为称首。盖亦地元丰、张、吴、何、王本作池。沃土丰,奢侈不期而至也。此下蜀郡文,旧皆误连。而廖本原作分章另起,兹分篇。

      十

  蜀郡,州治。属县五。旧各本皆作五。廖本注云“当作六。”今按:后文成都、郫、繁、江原、临邛、广都,明六县,而云五者,常氏原不计成都。李氏京邑,比于长安、洛阳令。不同于他县故也。国亡后重写,偶未改耳。当作六。户,汉廿七万,晋六万五千。去洛三千一百二十里。东接广汉。北接汶山。西接汉嘉。〔南接〕二字原脱。 犍为。此下,旧本或连,或空格。叙郡治城市,当另起。

  州治【太】大廖本作太。城。郡治少城。西南两江有七桥:直西门郫江【中】上上字,元丰本黑巴,嘉泰本作中。兹依《水经注》引改作上。 〔曰〕旧各本脱曰字,下各桥并有。兹依《水经注》、《初学记》引文补。冲【治】〔里〕桥。里字,刘本作冶。他各旧本皆作治。《水经注》、《初学记》、《后汉书》注引并作里。赵一清《水经注释》曰:“是唐人写本避高宗讳耳。”今按,下固云“蜀立里多以桥名”,冲里不误,冲治无义。兹改正。下同。西南石牛门曰市桥。〔其〕下,石犀所潜渊【中】也。旧各本省其字,衍中字。《水经注》云:“桥下谓之石犀渊。”兹据补删。 〔大〕城南〔门〕依《水经注》补二字。曰江桥。南渡流〔江〕《括地志》:“大江,一名汶江,一名流江,一名笮桥水。”《元和志》:“大江经成都县南七里,蜀中又谓为笮桥水。此水濯锦鲜于他水。”据此知流下原脱江字。 曰万里桥。西上曰夷里桥。《水经注》官本作夷星桥。赵本作夷里桥。朱本作夷桥。上曰笮桥。上字,《水经注》作下。廖本注云“当作亦”。缘《寰宇记》误也。今按此四字,常氏因夷里桥所加自注语也。谓夷里桥更上检江有笮桥,不在七星桥之列。【桥】〔又〕各本旧作桥字。廖本注云“当作又”,是。盖传写又字小偏致误。从冲【治】〔里〕桥西【出】〔北〕廖本注云“当作北”。《初学记》正作北。折曰长升桥。郫江上,西有永平桥。长老传言:李冰造七桥,上应七星。故世祖谓吴汉曰:“安军宜刘、李、钱、《函》本作置。他本同《水经注》作宜。在七星〔桥〕间。”星下当有桥字。《水经注》引作“七桥连星间”。桥字不可少。城北十里有《水经注》作曰。升仙桥,有送客观。司马相如初《水经注》引作将。入长安,题市门曰“不乘赤《水经注》引作高。车驷马,不过汝下”也。市门,《水经注》引作其门。廖本注:“当作其。”无取。【其郫西上有永平桥】此八字与上文重复,当衍。参看附二《成都七桥考》。于是江众多作桥,故蜀立里多以桥为名。其大江,自湔堰下至犍为有五津:始曰白华津;二曰里津;杨慎《丹铅录》,作“万里津”。三曰江首津;四曰涉头津,涉字,刘、李本作步。钱、《函》、廖本作涉,元丰与张、吴、何、王本作沙。顾广圻校稿云,“《李志》云,自沙头津济,即此。”今按,西南夷语,渡头曰步。或加水作涉。仍读如步。“涉头”,犹今云渡口。本书《李志》沙头津,字讹也。刘璋时,召东州民居此,改曰东州头;五曰江南津。入犍为为字,吴本作黑巴、何本空脱。他本作为。有汉安桥,玉津,东沮津。【津亦七】桥、二津皆在犍为郡界。因述蜀郡津梁并及之。其时蜀地桥少,故列举殆尽。津渡甚多,常氏举其尤当冲着名者耳。何能有此三字?顾广圻校稿,此上有眉批云:“此按语,误入正文。”又有顾秋碧泐去,批云“不然”。廖刻仍存此三字。兹删。

  始文翁立文学精舍,讲堂作石室,【一作玉室】 元丰本作“一曰玉室”,小字双行。盖前人所加按语。嘉泰本乱入正文。廖本作字下注云“当作名”。顾观光改作曰。注云:“曰,原误作。廖谓当作名。今依《艺文类聚》六十三,《太平御览》百七十六改。”在城南。永初后,堂遇火。太守陈留高□ 元丰本作瞬。音舜。用目示意也。春秋文七年《公羊传》:“□晋大夫使与公盟。”更脩立,又增造二石室。州夺郡文学为州学,郡更于夷里桥南岸道东边起文学,有女墻。其道西城,故锦官也。锦【工】〔江〕廖本改作“锦工”。非。 织锦濯其中《初学记》引作“流江中”。则鲜明,濯他江则不好。《初学记》、《事类赋注》引,并作“不如”。故命曰锦里《初学记》引作锦城。也。西又有车官城。元丰本车作军。缘下文讹。其城东、西、南、北,皆有军营垒城。此句,旧皆误连上文。兹分。谓郡城四方各有驻军营垒城。其郡四出大道,道实二十里有衢。今言十八里者,昔蜀王女未嫁,年二十亡,王哀悼,不忍言二十,故言十八也。王女墓在城北,今王女陌是也。

      十一

  其太守着德垂绩者,前汉莫闻。文翁,已前述。建武以来,有【
弟】〔第〕廖本作弟。五伦,廉范叔度,特垂惠爱。百姓歌之曰:“
廉叔度,来何暮。来时我单衣,去时重当作有。五□。”其后,汉中赵瑶,自扶风太守来之郡,司空张温谓曰:“【弟】〔第〕五伯鱼从蜀郡为司空。今扫吾第以待足下。”瑶换张、吴、何、王本作与。广汉。陈留高□亦播文教。太尉赵公,初为九卿,适子宁还蜀,□命为文学,撰《乡俗记》。【亦】〔其〕各旧本作亦。兹改。能屈士如此。广汉王商,犍为杨洪,皆见咏怀。及晋建西夷府,太守多迁为西夷校尉。亦迁益州刺史。

      十二

  成都县  郡治。有十二乡,五部尉。汉户七万,《前汉志》,“户七万六千二百五十六”。晋三万七千。名难治。〔顺帝〕时,原脱时上字。据《后汉书.邛都夷传》“顺桓间为越嶲太守”,则作成都令当在迁太守前。顺帝在位十九年,则作成都令在顺帝初,据补二字。广汉冯颢为令。【而】当衍。太守京兆刘宣不奉法。颢奏免之。刘、钱、《函》本有免字,在句首。张、吴、何、王、浙本字作令。廖本移免至奏下。兹从廖本。立文学,学徒八百人。实户口万八千。开稻田百顷。治【有】〔绩〕刘、钱、《函》、廖本作有。张、吴、何、王、浙本作迹。兹作绩,谓考绩语也。尤异。后有广汉刘庞刘、钱、《函》本作庬,下亦作庞,《先贤志》讹作宠。 为令,大姓恣纵,诸赵倚公,故多犯法,濮阳太守赵子真,父子强横,庞治其罪,莫不震肃。承上大姓为句。郫民杨张、吴、何、王、浙本作杨、刘、钱、《函》、廖本作阳。伯侯奢侈,大起冢营。因庞为郫令,伯侯遂徙占成都。庞复为成都,此下当有脱文。疑脱“召伯侯教而宥之”七字。不召无以称其明。不教,无以称其职。不宥,无以称其德。豪右敬服。有蜀侯祠。【大】〔四〕姓宋刻与刘、钱、《函》本作四姓。张、吴、何、王、廖本作大姓。浙本剜改作四。有柳、杜、张、赵、郭、杨氏。此下钱、《函》本有空位。《函海》注云:“吴、何本空作豪字。”盖元丰本黑巴,张本补。富,先有【程、郑】〔罗裒〕、程、郑在临邛。罗裒乃在成都。均见《货殖传》。□公,后有郭子平。奢豪,杨伯侯兄弟。刘、钱、《函》、廖本此亦作杨字。

  郫县  郡西北六十里。冠冕大姓何、罗、郭氏。

  繁县  郡北九十里。有泉水,稻田。三张为甲族。

  江原县  郡西,渡大江,滨文井江,去郡一百二十里。有青城山,称江祠。此下,钱写本有空位,刘、《函》二本直空至行末。疑有脱文。张、吴、何、王、廖、浙诸本连缮。安汉,上、下朱邑出好麻,黄润细布,有羌筒李本作铜盛。小亭,有好稻田。此下,刘、钱、《函》本有空位。他各本连。东方,常氏为大姓。文井〔江〕旧脱江字。廖本注云“当有江字”。兹依《水经注》补。上有【守捉】〔
常堤〕元丰本作“守堤”。嘉泰改 “守捉”。按唐制,边徼有守捉,为兵站,以防蕃夷混入与汉族人奸出。江原腹县,不当有。《水经注》云: “文井江又东,迳江原县。县滨文井江。江上有常氏堤,跨四十里。”明是引用《常志》。节引,故常下增“ 氏”字。常氏本文承上“常氏”为言,固可省云“常堤 ”二字。传写者讹常为守。李塈误缘《唐书》文改作“ 守捉”耳。兹改还。三十里,上刘、钱、《函》本作“土”。他各本作上。应是土字为讹。有天马祠。

  临邛旧各本作邛,廖本作邛。县  郡西南二百里。本有邛民。秦始皇徙此字,钱写本作空格。张、吴、何、王、浙本作从。《函海》同,而注云:“刘李本作徙。”上郡〔民〕原脱民字。实之。有布濮水,从布濮来合【文】〔火〕井江。廖本讹作文井江。有火井,夜时光映上昭。民欲其火【先】〔光〕,元丰本与廖本作先,属下句。非。他各本作光。以家火投之,顷许,如雷声,火焰出,通耀数十钱写作千里。以竹筒盛其光当作气。藏当作然。之,可拽行终日不灭也。井有二水,廖本注“二”下云“当有误”。今按:二水,当作齐水。谓盐水也。已详6章之注。盖火井之民,习于省写齐字,但用字头,常氏用之,传讹为二也。取井火煮之,一斛水得五 □盐。家火煮之,得无几也。有古石山,有石矿,大如蒜子。火烧合之,成流支铁,元丰本作铁。下同。甚刚。因置铁官。有铁祖庙祠。汉文帝时,以铁、铜当有山字。赐侍郎邓通。通假民卓王孙,岁取千匹。故王孙货当作赀。累巨万亿,邓通钱亦尽按《佞幸传》当作布。天下。王孙女文君,能鼓琴。时有司马长卿者,临邛令王吉与之游王孙家,文君因奔长卿。汉世,县民陈立,历巴郡、牂柯、天水太守,有异政。陈氏、刘当是“郑”字讹。氏为大姓冠盖也。按《士女目录》,临邛仕宦,唯陈立,郑仅。刘氏无闻。故疑刘字讹。

  广都县  郡西三十里。元朔二年置。疑原是“本治樊乡。元朔二年徙”九字。传钞中脱讹。《蜀王本纪》云:“蜀王本治广都之樊乡。后徙成都。” 本书亦谓成都、新都、广都为蜀之三都。又李冰穿广都盐井诸陂池。则秦时应已置广都县矣。或缘汉初曾废并,武帝复置而徙其城,世遂传为新置。常氏误援之耶? 有盐井、渔田之饶。大豪冯氏,有鱼池、盐井。【县凡有小井十数所及渔田之饶】《函海》注:渔“何本作鱼”,田“应作井”。按此十三字是后人批注语,宋椠误入正文。大井、小井之名,出于五代之世,晋无有也。江有鱼钱、《函》本作鲁。刘、李、张、吴、廖本皆作鱼。鱼、鲁,古文每混。漕梁。山有铁矿。江西有安廖本注云“当有误”。审不误。稻田,穿山崖过水二十里。汉时,县民当作人。朱辰,字元燕,为巴郡太守,甚着德惠。辰卒官,郡獽民北送及墓。獽蜑鼓刀辟踊,感动路人。于是葬所草木顷许皆仿之曲折。迄今蜀人,莫不叹辰之德灵,为之感应。今朱氏为首族也。

  成都市官,本有长,建武元丰本作建安。十八年省。

  蜀郡,太康初按《晋书.武帝纪》及《成都王颖传》初当作末。属王国,改号曰成都内史。王改封,乃复旧。

      十三

  广汉郡,高帝六年置。属县八。汉户十七万,晋四万。去洛三千里。南去成都百二十里。西接汶山。北接梓潼。元丰本作橦。东接巴郡。〔南接蜀犍为〕。原脱南接一句。盖以南去成都句代蜀郡也。然广汉西南接犍为之牛鞞、资中界。此不当省。本治绳乡。《水经注》引作乘乡。又作沈乡,云姜诗居。实一地。安帝永【和】〔初〕中阴平、汉中羌反,羌乱发于安帝永初元年。汉中羌乱发生于永初四年。永和为顺帝年号,上距永初三十余年。羌乱已平矣。故改一字。元初二年移涪。《水经注》引作“永初二年”,亦误。后治雒元丰本作□。下同。城。王莽改曰〔新〕【就】都。 刘、李本作新都。他各本皆同《汉志》作就都。公孙述名曰子同。益州以蜀郡、广汉、犍为为“三蜀”。旧各本不重为字。廖本加。当有。土地沃美,人士俊乂,此下旧各本皆有为字。顾广圻校稿批云,“上为字错压下 ”。廖本删。当删移。一州称望。【然】似为赘文。汉选此下浙本有为字。并挤刻下蜀郡字。蜀郡、广汉太守,每重德刘本作得。他各本作德。疑重德上脱一字。高俊。故前〔有〕廖本脱有字。他本具。赵护、疑当作“楼护”。见《游侠传》。赵护徒以平郑躬乱入史。常氏未言郑躬事,即不当列赵护。【弟】〔第〕五伯鱼,见《蜀郡》。后有蔡、陈,表章礼物,殊于诸郡。其太守着功德者,有刘【感】〔咸〕据《后汉书.独行.李业传》改。孙【宾】〔宝〕依《汉书》七十七改。蔡〔
茂〕原脱。顾广圻校稿云:“蔡茂,在《大同志》,又《士女赞》。陈宠。四部备要本陈下空二格夺“宠伯”二字。【伯鱼】此广汉太守。浅人妄缘上文夺茂、宠填“伯鱼”字也。 〔茂〕自郡迳迁司徒。宠亦至三公。而【□】〔●〕廖本从衣作□。讽、尹睦、鲜于定、《四部备要》本夺定字,只空位。赵瑶皆公望也。薛鸿,疑当作汉。说在注。辈,卿佐也。【而】许靖亦为上公。【及】何祇、常闳刘、钱、吴、何、《函》、王诸本作合。李本作阐。廖本改作闳。皆有称。此下,张、吴、何、王、浙本皆有一望字。并下连。于其上空格。刘、李、钱、《函》、廖本但空格,无望字,兹从。以处州中,益州恒明各本缺笔。治此郡。

  初平中,益州牧刘焉自绵竹移雒县城。筑阙门,云其地不王。云上当有占字。乃留孙脩《三国志》作循。吴、何本作修。据之。建安十八年,刘先主自涪攻围,且一年。军师庞统中流矢死。先主痛惜,言则涕泣。广汉太守南【杨】〔阳〕廖本南阳作南杨,误,兹据钱本等改回。张存曰:“统虽可惜,违大雅之体。”先主怒曰:“统杀身成仁,非仁〔者〕廖本无者字,兹依钱本等补。乎。”即免存官。十九年夏,雒城拔。何本作牧,与他旧本并有“雒城援”三字连。廖本无。兹从廖本,删三字(援,李本作接)。襄阳马良书诒刘、李本作诏,吴、何本作诣。《三国志.马良传》作与。诒同贻。诸葛亮曰:“承雒城何、王本作县。已下,尊兄配业光旧各本作先。《函海》云“应作光”。廖本改作光。良本作固作光。国,魄兆见矣。”时州或治成都,时复治雒。为蜀渊府。

      十四

  雒县  郡治。【泛】〔沈〕旧各本讹作泛。廖本注“当作沈”。乡旧各本“泛乡”上连,下乃空格,甚至提行。以“郡治泛乡”为句。兹移正。有孝子姜诗田【地】宅,姓族。〔大姓〕有镡、李、郭、翟氏。

  绵竹县  刘焉初所治。绵与雒,各出稻稼,亩收三十斛,有至五十斛。旧各本皆作“ 十五斛”。廖本改作“五十斛”。是。汉时,任定祖旧各本此下有安字。廖本删。是。以儒学教,号侔洙泗。有多士,秦、杜为首族也。

  什【仿】〔邡〕廖本作仿。县  山出好茶。杨氏为大姓。美田。有盐井。

  新都县  蜀以成都、广都、新都为三都,号名城。有金堂山。当作峡。水通于巴。汉时五仓,名万安仓。有枣,鱼梁。多名士,有杨厚、当作序。董扶。当有误。又有四姓马、史、汝、郑者也。

  五城县  郡东南。有水通于巴。汉时置五仓,发五县民,尉部主之。“尉部”当倒。 后因以为县。〔玄武山,一名三隅山,在县东二里。其山六屈六起。山〕此处原有脱。用《寰宇记》引文补二十字,当旧写本一行。出龙骨。云龙升其山,值天门闭,不达,堕死于此。后没地中。钱写本脱中字。故掘取得龙骨。

  郪县  有山原田,富国盐井,濮疑当重濮字。出好枣。宜君山出麋,顾观光校作麈。尾特好,入贡。大姓,王、李氏。又有高、马家,世掌旧各本作常。廖本改作掌。部曲。蜀时,高胜、马秦旧本皆作泰。廖本依《李严传》改作秦。皆叛,伏诛。

  广汉县  有山原田。蜀时,彭【义】〔羕〕廖本注云“当作羕”。《三国志》传文不误。有俊才。晋世【改】旧各本皆只此改字。廖本注云:“当作段。下当有容字。段容见《后贤志》。” 〔段容〕号令德;故二姓为甲族也。

  德阳县  有青石祠。山原肥沃,有泽渔之利。士女贞孝。唐百川校云:《御览》五百五十六引,作“山原沃美,有泽原之利。士女多贞孝。 ”望山乐水,土地易为生事。车骑将军邓芝此下,顾观光依《御览》补“方之邓林”四字。雅有终焉之思,后遂葬其山。太守夏侯慕《三国志.秦宓传》作纂。未定孰是。时,古濮为功曹。康、古、袁氏为四姓,大族之甲者也。钱写本无也字。

  刘氏延熙中,分广汉四县置东广汉郡。咸熙初省。泰始末,《晋书》作泰始二年。又分置新都郡。太康省。末年,又置【蜀】〔新都〕王国 晋世无“蜀王国”。按《后贤志.常骞传》当作“新都王国”。蜀郡常骞为内史。永嘉末省。按《晋书.成都王颖传》:“永嘉中,立东莱王蕤子遵为颖嗣,封华容县王。”是颖初封成都王,失权后降封新都王。至永嘉继绝世,乃立遵为县王。然则新都王国已除废。当在永嘉五年,颖败死时国除也。

      十五

  犍为郡,孝武晋代人当称汉武。盖李寿国号汉,故凡汉帝皆不加汉字。建元六年置。时治鄨。此下廖本注云“当有属”字。今按《汉志》十二县无鄨。若治鄨时即不是属十二县。应是下脱“其后”二字。谓鄨属牂柯后,乃为十二县也。 〔其后〕县十二,【汉】户十万。鄨,故犍为地【是】也。鄨有犍山,见《保干图》。元丰本此下空五格。刘、张本提行。武帝初,欲开南中,令蜀通僰、青衣道。建元【
年】〔中〕,旧各本皆作“是元年 ”。廖本改作“建元年”,又注“
年”“当作中”,兹从廖本。僰道令通之,费功无成,百姓愁怨。司马相如讽谕之。司上当有“帝使”二字。使者唐蒙将南入,以道不通,执令,将斩之。令廖本无令,此据钱本等补。叹曰:“忝官益土,恨不见成都市。”蒙即令送成都市而杀之。蒙乃斩石通阁道。故世为谚曰“ 思都邮,斩令头”云。后蒙为都尉,治南夷道。元光五年,郡移治南广。太初二字旧脱,廖本据《水经注》补。四年,益州刺史任安城武阳。孝昭元年,郡治僰道,后遂徙武阳。至晋,属县五,户二万。去洛三千二百七十里。东接江阳。南接朱提。北接蜀郡。西接【
广】汉〔嘉〕。旧各本俱作“广汉 ”。顾广圻校稿,圈“广汉”,改“汉嘉”。批“癸酉校定”字。廖本不改,注云“当作汉嘉”。兹迳改。王【桥】〔乔〕浙、廖本作桥。升其北山。彭祖家其彭濛。元丰本作濛,他各本作蒙。廖本于家字下注云“当有误”。此字下云 “当作冢”。查顾广圻校稿云:“蒙当作冢。彭冢见《水经注》。”今按,彭蒙,山名。《岑彭传》作彭亡。《桓温传》作彭模。刘昭引《南中志》作彭望。《元和志》云“亦曰平无”。《寰宇记》作“彭女山”,“又名彭亡山,亦云平模山。”《水经注》:“江水自武阳东至彭亡聚,……谓之平模。”下云:“此地有彭冢,言彭祖冢焉。”非谓山名“彭冢”也。濛、蒙、模、亡、无、汝音近,蜀人山名不当混为冢字。白虎仁于广德。宝鼎见于江溉。刘、李本作江流。绥吴、何、王本误作缓。和【五】〔元〕年,绥和只二年,成帝崩。五字当是元字之讹。又上宝磬十六。刘向以为美化所降,用立辟雍。此下,旧本皆有而字,缀其下八字承上为句。大谬。兹删而字,以士、女八字属下。说在注。【而】士多仁孝,女性贞专。王莽改曰西顺,郡人不会。更始都南阳,远奉贡职。及公孙述有蜀,郡拒守。述伐之。顾观光校云:“《书钞》百十八,伐作攻。与《御览》合。” 郡功曹朱遵逆战,众寡不敌。遵绊马死战。当倒作战死。遂为述所并。而任君业闭户,费贻素隐。光武帝嘉之曰:“士大夫之郡也。”

  郡去成都百五十里,渡大江。昔人作大桥,曰汉安桥。顾广圻校稿批“安汉。《水经注》”五字。今按:安汉,巴西县名,犍为不至袭用。他汇书亦未见作安汉桥者,《水经注》亦误倒耳。广 当作长。一里半。每秋夏水盛,断绝。岁岁脩理,百姓苦之。建安二十一年,太守南阳李严,乃凿天社钱写本误作柱。山,寻江通车道,车字,元丰本作东。顾广圻校稿批云“《水经》州三无”。廖本注云“当衍” 。今按:车字不误。后汉末,成都平原与彭眉平原间已行鹿车也。省桥【梁】,〔渡〕三津,旧本皆作“省桥梁三津”。廖本删梁字。皆与地理实际不合。审旧本梁字为渡字讹。谓省汉安桥,改由天社山下渡三津以通车道。说详注与图。吏民悦之。严因更造起府寺,观〔楼〕壮丽,旧脱楼字。观楼、射兰,见本卷第五章。为一州胜宇。二十四年,黄龙见武阳,钱写本武下衍功字。 赤水九日,蜀以〔为〕刘氏瑞应。其太守,汉兴以来,鲜有显者。

      十六

  武阳县  郡治。有王【桥】〔乔〕、浙、廖本作桥,钱本等作乔,兹据改。彭祖祠。蒲元丰本作藉。廖本注云“当作藉”。江此下廖本又注云:“当有为字,见《水经注》。”大堰灌郡下。六〔水〕门水字用《水经注》补。有朱遵祠。山出铁及白玉。疑当作土。特多大姓,有七杨、刘、钱、《函》本作阳。五李诸姓十二也。疑 “大姓”下有脱文。

  南安县  郡东四百里。治青衣江会。县溉,县字《水经注》作悬。古字通。有名滩,一曰雷垣,二曰盐溉。李冰所平也。《水经注》引此作“悬溉有汉名垒坻。亦曰盐溉,李冰所平也”。顾广圻校稿据以反改本书。廖本亦据以入注。兹不取。有柑橘官社。柑字当衍。汉有盐井。(南安、武阳皆出名茶,多陂池。)此十一字,系常氏自注语。原当是双行小字,不害正文。兹加括弧。西有熊耳〔峡〕。旧脱一字。廖本注云:“当有峡字。《续汉志》引不误。 ”南有峨眉山,山去县八十里。《孔子地图》言,有仙药。汉武帝遣使者祭之,欲致其药,不能得。此二十三字,疑后人窜入。有四姓,能、宣、谢、审、五。大族:杨、费。“有四姓”至此句疑有脱误。又有信士吕孟真,纪至行也。

  僰道县  在南安东四百里。距旧各本作拒。廖本改作距。二字古通用。郡〔八〕百里。按南安县文推当有八字。高后六年城之,治马湖江会。水通越嶲,本有僰人,故《秦纪》言僰童之富。汉民多,渐斥徙之。有荔芰、张、何、《函海》本作支。刘、钱本同廖本。姜、蒟。滨江有兵兰,刘、钱、《函》本作栏。张、吴、何、王本有注云:“《后汉书》注引本志云:‘有玉兵兰’,疑‘兵栏’误。”今按:栏、兰古通用。蜀王兵栏,已见前本卷6章之注。李冰所烧之崖有五色,赤白映水玄黄。鱼从楚廖本注云:“当作僰,见《水经注》。”来,至此而止,畏崖映水也。《函海》注云“何本少 ‘所’字。”又空此字。张、吴本已然。有韩原素祠。又有孝子隗通,为母汲江【裔】〔膂〕旧皆作裔,廖本注云:“当作膂,见《水经注》。”是。 水,天为出平石生元丰本作至。 江中。廖本注江字下云“当有膂字。”今石在马湖江。而孝子吴顺【奉】〔养〕廖本作奉。母,赤乌巢其门。崩容江,浙本无容字,作空位。出好磨石。【崩】江廖本删崩字。是。多鱼害。张、吴、何、王、浙本俱无害字。张误删也。民失在征巫,好鬼妖。大姓吴、隗。又有楚、石、薛、相者。

  牛鞞县  受新都江。去郡三百里。元鼎《水经注》作元封。二年置。【相】〔有〕旧皆作相,应是有字之讹。廖本注云:“当作有。下属。 ”阳明盐井。程、韩氏为冠盖之族。此下,刘、张、吴、何本接写资中县,不提行。《函海》本有小注隔之。钱写本与廖本提行。

  资中县  受牛鞞江也。此下,宋、明旧本有“江阳郡”三字,提行。《函海》本、廖本乃迳接“先有”以下三十六字。先有王延世着勋河平。后有董钧为汉定礼。王、董、张、赵为四族。二县在中〔
水〕,旧各本脱水字,即不成文。兹补。中水,即沱江。此云牛鞞江者也。多山田,少种稻之地。廖本此下注云:“以上三十六字,旧错简入《江阳郡》下,今移正。”未知《函海》本已先移正矣。

      十七

  江阳郡,旧刻本此下错入资中县 “先有王延世”至“种稻之地”三十六字。《函海》本与廖本先已移正。本犍为枝江都尉,建安【十】八年置郡。原衍“十”字。汉安程〔征〕、石谦白州牧刘璋求立郡。璋听之,以都尉、广汉成存为太守。属县四。户五千。去洛四千八【百】〔十〕廖本十作百,非。里。东接巴郡。南接□张、吴、何、王本作牂。下同。柯。李本作□。西接【广汉】犍为。钱、《函》及张、吴、何、王、廖本皆作“西接广汉、犍为”。《函海》注云 “刘、李本无‘广汉’二字。”廖本注“当衍广汉二字 ”。查郡西界亦不当与广汉接。迳省之。北接广汉。有荔芰、巴菽、桃枝、蒟、给橙。廖本注云:“当有客字。”俗好文刻,廖本注云:“当作刺。”少儒学,多朴野,盖天性也。

  江阳县  郡治。治旧各本不重。廖本有。江、雒会。有方山兰祠。刘昭《郡国志》注引此文,无方字。江中有大阙、小阙。季春,黄龙堆没,阙即平。昔云,世祖微时,过江阳,有一子。望气者曰:“江阳有贵儿气。”王莽求之,县人杀之。后世祖为子立祠,谪江阳民不使冠带者数世。有富【义】〔世〕盐井。本名富世盐井,后周因之置富世县。唐人避讳作“富义”。又郡下百二十里者,当是有字讹。曰 当衍伯涂鱼梁,云旧各本皆作六。廖本改作云。当作云。伯氏女为涂氏妇,造此梁。张、吴、何、王本无“造此”二字。他各本有。浙本挤刻有。四姓,王、孙、程、郑。八族,又有魏、赵、先、周也。钱写本此下有小注云:“有荔支、巴菽、桃枝、蒟、给橙字,与上文《巴志序》所称果蔓名大同小异。”盖元丰本已有之校批语。嘉泰本存之。张本移郡序下。李本在书头。《函海》本注云:“李本,小注在上段书头。是本江阳县云云接上段为一,故置小注于‘魏赵先周’句下。”

  汉安县  郡东元丰本作西。五百里。顾广圻校稿据《一统志》改此句为“在郡西五十里”。廖本于东字、百字下并注云“当有误”。今按,当作“郡东三百里”。土地虽迫,山水特美好。宜蚕桑,有盐井。鱼池以百数,家家有焉。一郡丰沃。四姓,程、姚、郭、石。八族张、季、李、赵辈。而程、石杰立,郡常秉议论选之。

  符钱写作苻。县  郡东二百里。元鼎二年置。治安乐水会。此下廖本注云“当有水字”。东接巴【蜀】顾广圻朱改蜀作郡字。又批“癸酉”字。廖本注云“当衍 ”。乐城。南【水】廖本注云“ 当衍”。通平夷、旧皆作羌。廖本改作夷。是。鄨县。永建元年十二顾广圻校稿改作一。批云“据《水经注》州三”。按朱、赵本作“十一”,官本仍作“十二”。兹不改。月,县长赵祉遣吏先尼和《搜神记》作“ 叔先泥和”。《后汉书.列女传》作“孝女叔先雄”。《水经注》作“先尼和女络”。疑当作“先尼叔和”。先为姓,名尼字叔和。拜檄巴【蜀】〔郡〕顾广圻校稿改蜀字作郡。廖本注云“当衍”。守,过成【瑞】〔湍〕滩,《水经注》官本作成湍,朱、赵本作“成濡”。《范史》作“乘船堕湍水物故”。皆足证原是水旁字。死。子贤求丧,不得。女络《范史》作雄。年二十五,〔有二子并数岁。〕依《
水经注》与《范史》补。迺分金珠,作二锦囊系儿头下。至二年二月十五日,女络乃乘小船,至父没所,哀哭自沈。见梦告贤曰:“至二十一日与父尸张、吴、何本作尸。俱出。”至日,父子浮出。县言郡,太守萧登高之,上尚书,遣户曹掾为之立碑。人为语曰:“符有先络。下当有脱。僰道张帛,求其夫,天下无有其偶者矣。 ”此下张本有小注云:“按僰道黄帛,张贞妻也。沈身求贞,事颇类此。语乃云。”吴、何、王、浙本并有,刘、李、钱、《函》、廖本无。黄帛事具《先贤志》。《水经注》引《益部耆旧传》亦作“张帛”,从夫姓也。顾广圻校稿批云:“《士女赞》无张字。又无‘者矣’二字。”又注云:“广圻按:当云‘ 符有先络,僰道帛,求其夫、父无有偶’。洛、帛为韵,父、偶为韵也。”今按,不如云“符有先络求其父,僰道张帛求其夫,天下无偶”亦韵。各书无删“天下” 字者。

  新乐县  郡西二百八十里。元康五年置。西【楚】〔接〕僰道。旧各本作“西楚”。元丰本小注:“‘西楚僰道’四字未详。”嘉泰本注: “‘西楚僰道’四字疑误。”并在文末。李本在书头。张本删此注。吴、何、王本并无。顾广圻改楚为近字。廖本注云:“当作通。”意谓水道相通。兹按符县“东接乐城”例改。有盐井。大姓魏、吕氏。

      十八

  汶山郡,本蜀郡北部冉、駹都尉,孝武元封四年置。廖本封四下注云:“当作鼎六。《汉书.武帝纪》、《后汉书.冉駹夷传》皆有明文。郡立于元鼎六年庚午,省于地节三年甲寅,故凡四十五年也。”今按:常氏非不见《汉书》,此特与之立异者,必有所据。帝纪就决策时言之,方志就实成郡时言之,地方史与正史记年不同者,往往由此。迟四年者,或是吏民反对立郡,都尉已改太守,仍只行都尉职以慰抚其人,更阅四年绥辑而后成郡。故《帝纪》汶山郡叙在新立五郡之最后也。旧属县八。当作五。户二十五万。去洛三千四百六十三里。东接蜀郡。当云“东接广汉”。对北部言,蜀郡当在南。南接汉嘉。当作“ 南接蜀郡汉嘉”。西接凉廖本注云:旧误梁,今改正。州【酒泉】〔生羌〕。汉魏凉州洮、湟内外皆羌民。洮、湟内者,与齐民同供赋役。洮、湟外者为生羌,北至祁连,南尽赐支,不隶郡县,称为徼外。酒泉郡又在祁连山北,与汶山隔绝。《常志》误与阴平同。兹改酒泉为生羌,俾符实际。北接阴平。有六、为楼薄族之省称。用陈宗祥先生说。夷、羌、胡、【羌】〔赀〕虏、原作羌虏。兹用《
吐谷浑传》改赀虏。即阴平郡之紫羌也。白兰、〔蚌〕峒钱、廖本作峒,他各本作●。《大同志》作“蚌●羌”。九种之戎。上七种合冉氐与駹为九也。《后汉书.冉駹传》作“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是范氏因六夷、九氐语误凑为七羌之字。牛、马、〔旄〕、毡、班罽、刘、张、吴、何、王本作斑。钱、《函》、廖本作班。义同。青顿、毞毲、钱、《函》、廖本作毞。他各本作●毲。羊、【羖】〔羧〕廖本注云:“《后汉书》羖作羧。”兹据改。之属。《
后汉书》以羊羧比旄毡、班罽、青顿、毞毲为工艺品。是误。当以羊、羧为家畜。特多杂药,名香。土地刚卤,不宜五谷,唯种〔稞〕麦。 原脱稞字。《范史》同。当补。【而】此字衍。多冰寒,盛夏凝冻不释。【故】此后人缘《范史》文衍。 夷人冬则避寒入蜀,庸李本作佣。赁自食,夏则避暑反落,岁以为常,故蜀人谓之作【五】〔氐〕旧皆作五。兹据《寰宇记》引文改。百石子也。

  宣帝地节【元】〔三〕年,旧各本皆作元年。廖本注云:“当作三。《汉书.宣帝纪》、《后汉书.冉駹夷传》皆有明文。又前云‘
孝宣地节三年罢汶山郡’者,即此事,亦可证。《太平寰宇记》引作元年,所见本已讹耳。”用本书证,固应作三年。武都白马羌反。使者骆武平之。因旧刻此下接“拜越嶲太守,迎者如云”句,属《越嶲郡序》张璊事。中脱汶山、汉嘉、越嶲三郡文字,约宋刻六页之多。明清校刻诸家,未有觉者。顾广圻校稿开始指出,并辑有各书引文数条。廖本有长注六百十五字说明,并续有辑句。兹更搜讨《史》、《
汉》、《三国》、《晋志》、《宋志》,及各方志、地理书与汇书所记三郡文之可能出于《常志》及常氏所引据者,进行补缀。力遵常氏格局、语调、纂组方法,俾成《蜀志》全文。 〔慰劳汶山郡。吏及百姓诣武自讼:“一岁再役,更赋至重。边人贫苦,无以供给。求省郡。”郡建以来四十五年矣。武以状上,遂省郡,复置北部都尉。〕以上依金陵刻本,《寰宇记》卷七十八引《华阳国志》文补,原误诣作谓,役作度,郡作部,并据他本改正。又都尉上脱“北部”字,用《
后汉书.冉駹夷传》补。 〔孝安延光三年,复立之以为郡。〕十二字用《后汉.郡国志》刘昭注引《华阳国志》补。 〔已仍为蜀郡北部都尉。灵帝时再为郡。〕此据《后汉书.冉駹传》意补。原传云“灵帝时复分蜀郡北部为汶山郡。”则延光后曾复为都尉也。 〔寻复为都尉。先主定蜀,陈震为都尉,因易郡名为汶山太守。〕据《三国志.陈震传》文补。 〔后主延熙十年,平康夷反。卫将军姜维讨平之。维资此郡,屡出兵狄道。〕此据《三国志.后主纪》及《姜维传》补。〔
晋平蜀,郡人不附。泰始七年,诸屯兵杀其督将以叛。十年,白马胡叛。刺史皇甫晏讨之,至都安,军叛被杀。后刺史王浚讨平之。〕此据《大同志》补。 〔于时属县八,户一万六千。〕此用《晋书.地理志》补。 〔元康八年,西夷校尉曲炳讨兴乐乱羌,大为羌胡所破。群羌皆叛,太守但保都安。永宁元年,刺史罗尚遣牙门将王敦讨之。为羌所杀。李雄入成都,汶山太守兰维随尚东走。雄弃其地,以都安属蜀郡。〕依本书《大同志》补。

      十九

  〔汶山县  郡治。〕此用《晋书.地理志》补。原作“文山”。 〔本汶江道,〕 依《后汉.郡国志》。 〔蜀改。〕据《三国志.廖立传》。 〔汶山在西,有玉轮阪。〕用《水经注》文缀。原作“□山”,字古通。 〔濊水、駹水出焉。〕六字,刘昭《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文。濊,《前汉志》作渽,《水经》作涐。 〔故冉駹界邑也。〕依《后汉书.冉駹传》意补。说在注。 〔其王侯颇知文书。而法严重。贵妇人,党母族。死,则烧其尸。〕用《冉駹传》文补。 〔山岩间多石室,深者十余丈。〕用《寰宇记》卷七十八“汶川县”文割补。 〔有盐溪。山出咸石,煎之得盐。〕此据《太平御览》卷五十二引《华阳国志》文,参《寰宇记》卷七十八文补。

  〔都安县  本湔氐道。〕据《前汉.地理志》。 〔李冰作堰处。〕据《蜀志序》文。 〔蜀曰湔县。有观阪,后主登之,看汶水之流。〕据《三国志.后主纪》建兴十四年文补。 〔县东南皆沃野,〕此用《史记.货殖传》文意补缀。 〔有大芋如蹲鸱也。〕七字据颜师古《货殖传》注引《华阳国志》文补。张守节《史记正义》同引,“都安”误作“安上”。蹲作踆。

  〔广阳县  郡北一百里。〕此据《元和志》。《水经注》文为“百二十里”。 〔本绵虒道。〕依《郡国志》。前汉无道字。 〔北部都尉治。太康初更名。〕据《水经注》文推定。 〔有玉垒山,出璧玉,湔水所出。〕《郡国志》注“绵虒道”引《华阳国志》文。 〔连岭九峰,通曰岷山。夏含霜雪,昆仑之仲也。〕此用《寰宇记》引王羲之《与谢安书》,论岷山文,并《一统志》缀九峰句补。 〔一曰沃焦。安乡山,直上六里,岷岭之最高者。遇大雪开泮,望见成都。〕二十六字为《寰宇记》卷七十八引《华阳国志》文、《四川通志》作“
其高直上六十里,山有九峰四时积雪”。 〔山出青珠。〕此为《初学记》卷二十七引《华阳国志》文。

  〔广柔县  郡西百里。〕依《元和志》推定。 〔有石纽乡,禹所生也。〕据《水经注》卷三十六文补。 〔夷人共营其地,方百里,不敢居牧。有过,逃其中,不敢追,〕《水经注》作“捕之者不逼”。 〔云畏禹神;能藏三年,为人所得,则共原之,云禹神灵佑之。〕此二十三字,为《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文。末句《水经注》作“大禹之神所佑也”。

  〔蚕陵县  郡北二百二十里。〕此据《水经注》:“蚕陵至北部一百二十里”计算补。 〔本蚕丛邑也。汉武帝元鼎中开为县。〕此依《元和志.翼州》文补。 〔莽曰步昌。〕《前汉.地理志》文。〔
有蚕陵山。〕据《旧唐书.地理志》补。

  〔升迁县  在广阳西百里。〕此定晋升迁县为今黑水位置推定。说详注。 〔蜀汉立。〕依洪亮吉《补三国疆域志》补,下三县同。

  〔平康县  在郡北三百里。〕意推补。 〔有岷阜,江水所出之处也。〕此为《北堂书钞》卷一百五十七引《华阳国志》文。岷原讹作●。《水经注》云:“汶阜山在徼外,江水所导也。”亦当是引《
常志》,岷、汶字古通,《禹贡》作岷。《汉书》作□,又作岷。《
史记》作汶。《三国志.秦宓传》:“蜀有汶阜之山,江出其腹。”疑常氏原语为“有汶阜之山”,《书钞》夺二字。 〔江初出,未可滥觞。至北部,始百许步。又西百二十余里至汶山,乃广二百余步矣。〕此用《水经注.江水》文补。原引《益州记》,疑亦出于《常志》。

  〔兴乐县  在郡东北五百里。〕依南坪位置推算。 〔蜀开,为白马县。晋平蜀,更名。〕此据《宋书.州郡志》引《太康地记》补。云“元年更名,本曰白马”。

      二十

  〔汉嘉郡,本笮都夷也。〕五字用《后汉书.南蛮.笮都夷传》文借补。原有都字,当衍,说在注〔一〕。 〔自嶲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笮都最大。自笮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駹最大。其俗或土着,或移徙,在蜀之西,〕上四十一字,借用《史记.西南夷传》补。 〔是谓西夷。〕用《西南夷传》意补。 〔秦时尝通为郡县,至汉兴而罢。〕十二字,用《司马相如传》文。 〔元鼎六年通南夷道,邛、笮君长闻南夷与汉通,得赏赐多,多愿为内臣妾,请吏比南夷。〕《西南夷传》。 〔乃拜司马相如为中郎将,建节往使,副使王然于、壶充国、吕越人,驰四乘之传,因巴蜀吏、币物以赂西夷,便略定西夷。邛、笮、冉、駹、斯榆之君,皆请为内臣。除边关,关益斥。西至沫、若水,南至牂柯为徼。〕此节取《史记.司马相如传》文。〔
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笮侯,冉、駹皆请臣、置吏。乃以邛都为越嶲郡,笮都为沈犁郡,冉、駹为汶山郡。〕此用《史记.西南夷传》文。《汉书》同。 〔沈犁郡,治笮都,去长安三千三百三十五里。领县二十一。〕此据《汉书.武帝本纪》颜注引《茂陵书》文。 〔天汉四年,并蜀郡为西部,置两都尉。一居旄牛,主徼外夷;一居青衣,主汉人。〕此用《后汉书.莋都夷传》文补。 〔邛来山本名邛笮,邛人、笮人所由来也。〕此依刘昭《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文改三字。来字原作崃,依李贤《后汉书》注引文改。笮下句,原作“故邛人、莋人界也”,两注同。考其山为今大相岭,在汉为旄牛、严道两县界,非邛人、莋人界,邛国尤远不及此。但邛人莋人入蜀,则必须由此山。当是原释邛来之义,作“邛人、莋人所由来也。 ”刘昭或据误本,或误“本名邛莋”之义为界山,改由来为界字,李贤又缘核对刘注而从其误,兹订正。 〔有九折阪,〕意补四字,以启下文。 〔岩阻峻回,曲九折乃至山上。凝冰夏结,冬则剧寒。〕此续用刘昭注引文。李贤注引回作回。又重山上二字。 〔宣帝时,琅邪王吉子阳〕此据《汉书》卷七十五《王吉传》文,以郡、姓名,字联称之常氏语格缀补刘注引文。刘注有“王阳行部至此退 ”句。 〔为益州刺史,行部至此叹曰:“奉先人遗体,奈〕何数乘此险。”后以病去。及元帝时,涿郡〔王尊子赣为刺史,至此阪,问吏曰:“此非王阳所畏道邪?”吏对曰:“是。”尊叱其驭曰:“驱之!王阳为孝子。王尊为忠臣。”尊居部二岁,怀来徼外,蛮夷归附其威信。〕此用《汉书》卷七十六《王尊传》文补。微有加字。 〔公孙述据蜀,青衣人不附。世祖嘉之,建武十九年以为汉嘉郡。〕据《水经注》卷三十六文补。 〔已,复为都尉。〕此据《郡国志》蜀郡属国注推定。 〔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国朱辅好立功名,在州数岁,宣示汉德,威怀远夷。自汶山以西,前世所不至,正朔所未加,白狼、槃木、唐菆等百余国,户百三十万,口六百万以上,举种奉贡,称为臣仆。辅上疏曰:“臣闻诗云:‘彼徂者岐,有夷之行。’传曰:‘岐道虽僻而人不远。’诗人诵咏,以为符〕〔验。今白狼王唐菆等慕化归义,作诗三章。路经邛来大山,零高阪,峭危峻险,百倍岐道。繦负老幼,若归慈母。远夷之语,辞意难正。草木异种,鸟兽殊类。有犍为郡掾田恭与之习狎,颇晓其言。臣辄令讯其风俗,译其辞语。今遣从事史李陵与恭护送诣阙,并上其乐诗。昔在圣帝,舞四夷之乐。今之所上,庶备其一。”明帝嘉之。事下史官录其歌焉。〕此全用《莋都夷传》文补。《常志》既志邛来山,必缀有此三故事。《东观记》有《朱酺传》,今存残文云:“ 朱酺,梁国宁陵人,明帝时为益州刺史,移书属郡,喻以圣德。白狼王等百余国重译来庭。献诗三章。” 〔时部尉府舍,以部御杂夷,宜炫燿之。乃雕饰城墻,华画府寺及诸门,作神仙、海灵、穷奇、凿齿。夷人出入恐惧。骡马或惮而□趄。〕此用《太平御览》卷七百五十引《华阳国志》文补。御原作御。恐下原无惧字。《后汉书》作“画山神、海灵、奇禽、怪兽以眩耀之。” 〔延光二年,旄牛夷叛攻零关,杀长吏。益州刺史张乔与西部都尉击破之。于是分置蜀郡属国都尉,领四县,如太守。〕此用《后汉.莋都夷传》文。 〔灵帝时,复以蜀郡属国为汉嘉郡。〕此用《莋都夷传》文。加复字以照上文。 〔四县户十一万。〕依《郡国志》蜀郡属国户数。 〔太康户一万三千。〕 据《晋书.地理志》。

      二十一

  〔汉嘉县  郡治。〕据《晋书.地理志》,是用《太康地志》文。 〔故青衣羌国也。〕此用《水经注》卷三六原语。 〔高后六年开为青衣县。〕此据《蜀志总序》与《汉书.地理志》 〔有蒙山。〕此用《后汉.郡国志》汉嘉县文。《前汉志》合。 〔青衣水所发。东迳县,南与沫水会。〕此用《水经注》文。删县上其字与会字下“于越嶲郡之灵关道”八字谬文。 〔沫水从岷山,西来,出灵山下。其山上合下开,水出其间,至县东与青衣水合,东入于江。〕此用《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文,参合《水经注》文整补。刘昭此注引《华阳国志》,文殊谬乱,不可句读。盖据误本又自行窜乱。故与地理实际刺谬。《水经注》文亦多窜乱,故用今地文参合订之。 〔土地多山。〕此刘昭注引《华阳国志》原语。 〔产名茶。〕此用《寰宇记》引《
九州记》及《茶谱》补。说详注释。 〔灵山下有灵关,在县北六十里。有峡,口阔三丈,长二百步。关外即夷邑。〕此借《元和志》文。 〔安帝永初二年,青衣道夷邑长令西,与徼外三种夷三十一万口,齎黄金、旄牛毦举土内属。安帝增令田爵,号为奉通邑君。〕据《莋都夷传》文。 〔延光二年,为属国都尉治。阳嘉二年,改县名汉嘉。〕节取《莋都夷传》文。 〔用建武时郡名也。〕意补。 〔自时厥后,人文蔚兴。王元泰州里无继。〕 据《三国志.杨戏传.季汉辅臣赞注》补。 〔樊叔达号为吏师。〕用《樊敏碑》文补。 〔向举为一时表率。〕据《三国志.先主传》,劝进表名列第二。 〔张休、王晖并俊彦称也。〕并据今存墓铭等文献补。

  〔严道县  邛来山,邛水所出,东入青衣。有木官。〕十四字用《汉书.地理志》班固本注文。 〔秦开邛来道,置邮传,属临邛。〕右十一字依《司马相如传》与《淮南王传》合参意补。 〔始皇二十五年灭楚,徙严王之族以实于此地,汉为县,故曰严道,属蜀郡。至文帝,又徙淮〕〔南王之族于此。〕此四十字,用《寰宇记》卷七十七文。倒“汉为县”三字在“故曰”上,以明“严道” 取义。秦与前汉皆不讳庄为严。常氏不当有此说。然《读史方舆纪要》及《清一统志》皆有与此相同之文,云出《华阳国志》。是唐宋人书引《华阳国志》以存此说者尚有他种。乐史亦实转引可知。固当录补。 〔道通邛笮,至险。有长岭、若栋、八渡之难,杨母阁之峻。昔杨氏倡造作阁,故名焉。〕此《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文。原无“通邛笮”三字,据《水经注》卷三十三再增补。 〔有铜山,文帝赐邓通铸钱处也。〕取《史.汉.佞幸.邓通传》补。 〔其人士,则李磐图像府庭,〕见《先贤志》,前汉时属蜀郡。 〔高颐树阙锦里。〕 据现存雅安姚桥之《高君碑》,与石阙。雅安,汉严道县地也。 〔卫继仕蜀,至奉车都尉、大尚书。〕《三国志》附《杨戏传》。

  〔徙阳县  本斯榆邑。汉武略斯,以为徙县。〕据《司马相如传》及《汉书.地理志》,颜注:“徙音斯。” 〔晋改曰徙阳也。〕据《晋书.地理志》。 〔山出丹砂,雄、雌黄、空青、青碧。〕据《
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文增山字。

  〔旄牛县  在邛来山表,本旄牛王地。邛人笮人入蜀必度此山,甚险难,南人毒之,恒止市于此。〕 此用《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文,改“旄地也”为“本旄牛王地”,改“邛人自蜀入”为 “邛人笮人入蜀必”七字,增“恒止市于此”五字,补全文义。昔人引文多意为夺衍,故失之也。 〔有鲜水、若水〕五字据《郡国志》注引《
华阳国志》。 〔出徼外,南至大莋入绳。〕九字用《前汉志》旄牛县注补足。 〔濊水一名洲江,合沫水,自南安入江。〕《郡国志》注原引脱濊水字,遂失《常志》本旨。兹用《前汉志》青衣县注,更补后八字。而易渽字为“濊水”,俾与“汶山县”引文符合。

  〔晋乐县〕  此据《宋书.州郡志》补。说在注释。

      二十二

  〔越嶲郡,〕【拜越嶲太守,迎者如云。后蜀郡赵温,亦着治绩】十八字当后移。 〔故邛都夷国也。〕此用《后汉书.南蛮.邛都夷传》(以下省称《邛传》)文意。 〔秦时尝通为郡县。〕此用《史记.司马相如传》语插补。 〔汉武帝复开,〕用《邛传》文,加汉字与复字。 〔以为邛都县。无几而地陷为污泽,因名为邛池,南人以为陷河,〕《邛传》文作邛河。兹依刘昭注引李膺《益州记》改作陷河。李膺后于常璩,当据《常志》,《范史》字讹。 〔后复反叛。元鼎六年,汉兵诛邛君,以为越嶲郡。〕 《邛传》汉兵下“自越嶲水伐之”六字,系用应劭说改《常志》语,其说无足取。兹用《史记.西南夷传》“诛邛君”三字易之,参看注释。 〔其土地,平原有稻田。〕以上并用《邛传》文。 〔其人椎髻、耕田,有邑聚。〕用《西南夷传》文补。 〔俗多游荡,而喜讴歌,略与牂柯相类。豪帅放纵,难得而制。〕用《邛传》文。

  〔王莽时,郡守枚根调邛人任贵以为军候。〕《邛传》文本作“
长贵”。兹依宋椠残文改作“任贵 ”,下同。 〔更始元年,任贵率种人攻杀枚根,自立为邛谷王。〕用《邛传》文。改“更始二年”为元年。说在注释。【故】王莽【遣】以任贵为镇戍大尹守之。此十二字为宋元丰刻本所谓“略加整理刻之”所保存旧本讹乱中的残文。原作“遣任贵”改用以字。 〔又降于公孙述。述败,光武封任贵为邛王,建武十四年,任贵遣使上三年计,天子即授越嶲太守印绶。十九年,武威将军刘尚击益州夷,路由越嶲。任贵闻之,疑尚既定南边,威法必行,己不得自放纵,即聚兵,起营台,招呼诸君长,多酿毒酒,欲先以劳军,因袭击尚。尚知其谋,即分军先据邛都,遂掩任贵,诛之,徙其家属于成都。〕以上《邛传》文。

  自建武后,数叛。此六字亦宋椠所保存旧本讹乱中的残文。 〔永平元年,姑复夷叛,益州刺史发兵讨破之,斩其渠帅,传首京师。后太守巴郡张翕,政化清平,得夷人和。在郡十七年卒,夷人爱慕,如丧父母,苏祈叟二百余人,齎牛羊送丧至翕本县安汉,起坟、祭祀。诏书嘉美,为立祠堂。〕此用《邛传》文。《太平御览》卷六十引《
华阳国志.张翕传》作“在官十九年”,别详《补巴郡士女轶文》。 〔安帝元初三年,郡徼外夷大羊等八种,户三万一千,口十六万七千六百二十,慕义内属。时郡县赋敛烦数。五年,卷夷大牛种封离等反畔,杀遂久令。明年,永昌、益州及蜀郡夷皆叛应之,众遂十余万,破坏二十余县,杀长吏,燔烧邑郭,剽略百姓,骸骨委积,千里无人。诏益州刺史张乔选堪能从事讨之。从事杨竦将兵至楪榆,大破之。封离等惶怖,斩其同谋渠帅,诣竦乞降,竦厚加慰纳。其余三十六种皆来降附,诸郡皆平。州中论功,未及上,会竦病创卒,张乔深痛惜之,乃刻石勒铭,图画其像。〕以上用《邛传》文。删省与《南中志》从同者及战略部署七十二字。存常氏刺守令不良,激成夷乱与表彰杨竦功勋之意。 〔天子以张翕有遗爱,〕此用《邛传》文截缀《御览》引文。 〔翕子璊,方察孝廉,天子起家拜越嶲太守。迎者如云。〕此二十字,用《太平御览》卷二百六十二引《华阳国志》文。璊原作端,《范史.邛传》作“湍”,本书《士女目录》又作张璊,《巴志》同,兹改从本书。后九字亦保存于宋椠讹乱残文中。足见《御览》引文原在此处。原所谓“略加整顿”者妄以上接于汶山郡骆武事因字之下,时次列王莽前,谬甚,兹移正于此。 〔曰:“郎君仪貌类我府君。”后璊颇失其心,有欲叛者,诸夷耆老相晓语曰:“当为先府君故。”遂以得安。〕此《邛传》文。曰上原有“夷人欢喜,奉迎道路”八字,删去。 〔后顺桓间,广汉冯颢为太守,〕十字用《邛都传》文。 〔亦着治绩。〕《邛传》文作“政化尤多异迹云。”本书宋刻本有讹舛略加整顿残文作“后蜀郡赵温,亦着治绩”。当是妄人用残乱之后字,与亦着治绩字,及湍残存字妄用赵温缀成。亦足证《常志》此处本有此后四字,范晔改其文耳。冯颢见12章之注。

  章武三年,越嶲此下廖本有高字,他各本无。【高】叟大帅张、吴、何、王浙本作师。高定元《三国志.张嶷传》作高定。称王恣睢,钱写本讹作睚。遣都督李承之《张嶷传》作李求承。煞《函》、廖二本作煞。他各本作杀。《函海》注云:“亦作杀之。 ”当非。将军梓潼焦璜,破没郡土。丞相亮遣越嶲太守龚禄住安上县,遥领太守。安上去郡八百里《张嶷传》作“八百余里”。今按:八当衍,常氏缘《陈志》文误也。有名当作“徒有郡名。”而已。建兴三年,〔丞相亮南征,复郡治。〕此依《三国志.后主纪》及《杨戏传.辅臣赞》“龚德绪赞”注文补。【蜀安南将军马忠讨越嶲郡夷】旧刻此上混乱,不成文理,考与史事殆全不合。除已校订上文,存其残字,更还常志原貌外,审此十字,与马忠与张嶷两传皆不合,又下文叠出而不衔接,当是宋椠依妄人窜乱残字所为,故删去另补。郡夷刚狠廖本作很。皆鸱视。〔军去后,复杀太守禄叛。延熙初以安南将军马忠率将张嶷为〕越嶲太守。【张】嶷将所领之郡。以上旧刻讹乱依《三国志》马忠、张嶷传及本书《南中志》改补。移上“安南将军马忠率 ”七字于此。诱杀苏祈、顾广圻校稿注“即苏示”。邑君冬逢及其弟隗渠等,怀集种落,威信允着,诸种渐服。又斩斯都耆帅李承之首,乃吴、何、王本作及。浙本剜改作乃。 手煞焦璜、龚禄者也。又讨叛鄙,降夷人,安种落,蛮夷率服。嶷始以郡郛宇颓,更筑小□居之。延熙二 二当作五。年乃还旧郡。《嶷传》云:“在官三年,徙还故郡。”更城郡城,夷人男女莫不致力。兴复七县。嶷迁后,复颇奸轨,旧各本后复二字倒。兹从廖本。虽有四部斯儿,廖本注云“当作叟。下同。”及七营军,不足固守。乃置赤甲、北军元丰本作都。二牙门,及斯儿督军中坚,卫夷徼。此下刘、张、李本连缮,误。

    旧本记此段,讹舛不重叙,姑考事之本末,略加整顿刻之。记字,《函海》本作纪。并注云:“李本此注在书头。刘、李本作记。刘、吴、何本亦有此注。似吕氏语。”按,此二十三字,各本皆有,在“更筑小坞居之”句下,大字、提行,低一格排,作二行。其下“延熙二年”,乃提行作正文。此明是吕大防付刻时,因前脱页下,存文蠹坏,漫不成理,妄以所可辨识残字纂合为之。廖本刻作双行夹注,在“ 小坞居之”句下。循此以求原文,参合历史文献,本易得其大致,而竟将“拜越嶲太守”句上接汶山郡骆武事下之“因”字,而又将残页末行“更筑小坞居之,延熙二年乃还旧治”的不可分割之句割离为两段。兹将其移于章末,存其原形,以助了解校补移易之义。

      二十三

  邛都县  郡治,因邛邑名也。邛,邛二字古通用。《史》、《
汉》及宋、明各本皆作邛。《函海》与廖本作邛。邛之初有七部,后为七部营军。又有四部斯儿。顾观光校勘记引上文廖本注。并于此注云:“《史记.司马相如传》索隐引作叟。不误。”今案:是误。南山出铜,此下,廖本注云:“《续汉书.志》注引‘邛都河有唪嶲山。’疑此有脱文。” 〔邛河有唪嶲山,又〕有温泉穴,冬夏〔常〕热,依《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文补上八字。其温《初学记》卷七,《太平御览》卷七十一引作源。可汤《水经注》卷三十六引作燖。鸡、豚。下流《初学记》作汤。 〔澡洗〕治疾病。《初学记》作“下汤澡洗疗宿疾”。《御览》引作“下流澡洗治宿病。”余多恶水,水神护之,不可污秽及沈乱发,照●《函海》注云:“元本作●,古●字也。吴、何本误回。 ”则使人被恶疾,一郡通云然。

  台登县  有孙水,一曰白沙江,入马湖水。山有砮石,火烧成铁,刚利。《禹贡》“厥赋砮”是也。又有漆,汉末,夷皆有之,〔
张〕嶷取焉。宋椠元有小注“嶷,张嶷也”。钱写本只“张嶷”二字。《函海》注云:“ 刘本无也字。李本小注在书头,亦无也字。”兹迳补张字。

  【阐】〔阑〕县旧皆同误本《郡国志》作“阐县”。兹依《前汉志》改。  故邛人邑,李本作也。 〔治〕邛【都】〔部城〕。旧本皆只“邛都”二字。兹依《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文补治,城两字。兹依《元和志》改“邛都”为“邛部”字。 〔地〕接【寒】〔零〕关。旧各本皆作“接寒关 ”三字。寒为零字讹甚明。依《司马相如传》改,并补地字。

  〔零关道〕依《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补。  〔有铜山,又有利慈渚。太始九年,黄龙〕〔见于利慈,县令董玄之率吏民观之,以白刺史王浚。浚表上之,改名护龙县。〕前七字,用《郡国志》注引文。并援《水经注》卷三十六补渚字及其下三十五字。今省。此二字存宋椠旧文,元接“阑县”条。

  苏示县钱写本作“汉示县。”《张嶷传》作“苏祁”。汉末,夷王〔冬逢〕依《张嶷传》补此二字。及弟隗渠数偝刘、李本作背。吴、何、王本作偕。钱、函、廖本作偝。浙本剜改作偝。叛。以服诸种,张嶷先杀王。【弟】隗渠又叛,遁入西徼,遣亲信二人使嶷。《张嶷传》云“诈降嶷。实取消息”。嶷知奸计,以重赂使,使杀渠。《
嶷传》云:“许以重赏,使为反间。二人遂合谋杀渠。”渠死,夷徼肃清。【县晋省】此三字,当是后人批注,吕刻收入正文,说在注释。

  会无县  【路通宁州。渡泸得住狼县】廖本注:住,“当作堂。”狼,“当作蜋。《南中志》作螂”。今按:此十字,当倒在末,以故濮人邑句上承县。故濮人邑也。今有濮人冢,冢不闭户,闭字宋明旧本皆作开。清刻本皆同《郡国志》注引作闭。 其穴多有碧珠,人不可取,取之不祥。有天马河, 天马《郡国志》注引讹作“元马”。下文同。 〔天〕马日千里,依《郡国志》注引文补天字。后死于蜀,葬江原小亭,今天马冢是也。【县】〔山〕有天马祠。“ 山有”是常氏文例“县有”非例。《郡国志》注所引文,固多改字,不足全遵。兹还县字为山字,与下文山下字相应。山,谓天马河侧之天马山也。【初】旧本皆有此字,于文不适。《郡国志》注引亦无。民家马牧山下,或产骏驹,云天马子也。今有钱、《函》本作其,廖本作有。天马【径】〔迳〕, 刘、《函》、廖本作径。不取。厥迹存焉。河中有铜胎,钱、《函》、廖本作胎,《郡国志》注引作船,张、吴、何、王本同作船,《水经注》作“具子铜胎”,顾广圻校云:“当依《水经注》。”今以羊祀之,可取,河中见存。土地【时】〔特〕产〔好〕犀牛,犀当作兕。 〔东〕山【色】〔出〕青碧。依《郡国志》注所引《华阳国志》文补好字与东字,改时作特,色作出。顾广圻顾观光二校稿已先见及。

  大笮县旧各本作笮、廖本作笮。 汉末省也。刘、李本无也字。

  定笮县《函海》注云,“前后《汉书》、《晋书》作莋。”  笮,笮夷也。笮字,廖本注云“当衍”。汶山曰夷,南中曰昆明,汉嘉、越嶲曰笮,蜀曰邛,皆夷种也。县在郡西。渡泸水,宾刚徼,【
白】〔曰〕旧皆作白,兹改作曰。 摩沙夷。有盐池,《郡国志》注引此文,作“盐坑”。积薪,以齐水灌而【后】焚之,《郡国志》注引作“而后焚之”。其后字当衍。成盐。汉末,夷皆锢之,张嶷往争,夷帅狼旧无此狼字,廖本补,并注。岑,槃木王舅,旧各本作“槃木明。”廖本依《张嶷传》改,有注。不肯服,嶷禽,挞杀之。厚赏赐,余类皆安,官迄〔今〕有之。【北沙河是】 四字可疑当衍,说在注释。

  三缝县《前汉志》作三绛。  一曰小会无,音三播。旧本此下皆有小注云“音三播字疑误。”唯刘本多注“缝音播”三字。通道宁州。渡泸,【得】〔接〕蜻蛉县。得当作接,谓县境越泸水,接蜻蛉县界处有长谷。蜻蛉在云南郡。有长谷石刘李本作古。 【时】〔猪〕旧各本皆作“石时坪。”顾广圻校稿依《水经注》改。坪,张、吴、何、王本作平,依元丰本也。刘、李、钱、《函》、廖本作坪,依嘉泰本也。中有石猪,子母数千头。长老传言:夷昔牧猪于此,一朝猪化为石,迄今夷不敢牧于此。张、吴、何、王本作“不敢往牧”。

  卑水县  去郡三百里。水流通马湖。《郡国志》注引作“水通马湖”四字,当是“水通马湖江 ”五字被削,详注释。

  潜街县《函海》注云:“刘、吴、何、李本作溪。《汉志》作灊。”  汉【末】置,《前汉志》已有此县,末字衍。晋初省。《后汉志》已无此县,则当云“ 后汉省”。而云“晋初省”者,盖蜀汉时曾复置。

  安上县

  马湖县  水通僰道入江。晋初省。刘、李本无初字。

      二十四

  右益州,汉初统郡五。按,谓巴、汉中、蜀、广汉、犍为,皆高祖王汉中时故地,截至武帝建元六年止,不计武帝新开诸郡也。后渐分建,蜀郡及巴【郡】,又分为五郡。为,当作出。谓蜀郡分出汉嘉、江阳二郡,巴郡分出巴东、巴西、涪陵三郡,合为五郡,皆在建安以前。不计汶山郡,非汉王故地也。 〔刘二主时,又自〕广汉、汉中、犍为、〔巴西分出六〕【为四】郡。谓自广汉分出梓潼、阴平,汉中分出西城、上庸、房陵,巴西分出宕渠,犍为分出朱提,亦皆故汉中王故境。 〔武帝〕【又】开益州五郡,此谓武都、汶山、越嶲、□柯、益州五郡,沈黎旋废不计,益州后改晋宁。 〔明帝开永昌郡,丞相亮分置建宁、兴古、云南郡〕,合二十五郡。蜀汉世有此二十五郡不误,但上文夺去字多,即不可合,各郡文固在,可按补也。南中平乐、南广二郡亦蜀汉置。平乐旋废,南广丞相亮后所置,故不当计入。旧刻各本怪其数不合,莫知考补,廖本注云“以上舛駮,所未详矣。 ”及宁、【州】〔荆〕、梁州建,复增七郡,蜀于是有【三】州四,及字《函海》注云“ 何本误又”。顾观光校云“原误又”。盖元丰与张、吴、何本皆作又,刘、李、钱、《函》、廖本作及也。又 “于是有”下州四上,各本皆无三字。廖本有,并注云:“旧脱此字,今补正。”今按:李雄曾置荆州,见《大同志》,常氏原本有荆,为州四。降江左后,嫌荆州与晋抵牾,删去,改荆为州以掩之,而“州四”二字未及改。后之传抄者遂自州断句,以四下属。兹改还荆字,从四断句。 〔凡三〕十二郡,旧刻误以四字下属代三字。兹补“凡三”二字。三十二郡者,上二十五郡,加李雄与王逊所增立之平夷、夜郎、平乐、南广(李雄复置),河阳、梁水、西平七郡及荆州之建平郡。由常氏去荆字删建平郡,故从来抄传与镌刻者不能得三十二数而作四十二,并上各数字疑昧不解,听其舛駮,甚至于改四州为三州,三十二郡为四十二也。一百九十六县。各本此文并同。查本书所列郡县,共只百七十四县,尚差二十二县,疑皆在原荆州郡县中,合省并之县计,非常氏原文有误,不尽详考。州分后,《函海》作为。益州凡新旧郡【九】〔七〕,旧刻皆作九,当是七字之讹,说详注释。县四十八,户夷、晋二十【二】〔四〕万。廖本作 “二十二万”。

  撰曰蜀之为邦,天文,〔则〕井络辉其上。地理,〔则〕岷、嶓镇其域。五岳,则廖本有则字,他本无。华山表其阳。四渎,则旧各本有。汶江出其徼。故上圣,则大禹生其乡。媾姻,则黄帝婚其女。显族,吴、何本无女、显二字,吴作墨巴,何本空格。疑是张佳胤删,以族代女字,意实胜于嘉泰本,然窃疑显族下有脱文,当是原有表扬诸大族字被删。大贤,彭祖育其山。列仙,王乔升其冈。而宝鼎辉光于中流。离张、吴、何、王本作骊。龙、仁虎跃当脱有一字。乎渊陵。开辟及汉,国富民殷。府腐谷帛,家蕴畜积。《雅》、《颂》之声,充塞天衢,中【林】〔穆〕旧本皆作穆。廖本作林。之咏,侔乎《二南》。蕃衍三州,土广万里。方之九区,于斯为盛。固干坤之灵囿,先王之所经纬也。

  附一
   蚕丛考
  蚕丛之名,始着于扬雄《蜀王本纪》,其书今佚,唯有辑本。所辑魏晋以来杂史、地书及汇书,文字小有异同,大旨若一。无非出于扬雄所传。兹于《常志》外选录数种以便参订:

  《文选.蜀都赋》注:“蜀王之先名蚕丛、柏濩、蒲泽、开明。是时,人萌(民)椎髻、左言,不晓文字,未有礼乐。从开明以上到蚕丛,积三万四千岁。” (左言,谓不同于汉语。六朝有“左郡”,谓语言不同之郡。)

  《艺文类聚》卷六:“蜀王始曰蚕丛,次曰伯雍,次曰鱼凫。”

  《太平御览》卷一百六十六:“蜀之先称王者曰蚕丛、柏灌,鱼易(凫)、开明。是时,椎髻、左衽,不晓文字,未有礼乐。自开明以上至蚕丛凡四千岁。” (左衽非羌氐俗。应是“左言”讹。)

  又卷八百八十八:“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名曰柏灌,后者名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神化不死。其民亦随王化去。”

  综合分析,以求扬雄本语,则蜀王先世最先着名者为蚕丛氏。其时与中原不同俗,无文字,无礼乐,年代荒远,连坟墓亦无有。质言之,还是原始社会的初期或中期,或说是中石器时代以前的社会。自蚕丛氏开始,乃有氏族组织。所谓“王”,乃后人加于其氏族首领之称,正如称伏羲氏、神农氏曰“帝”,非即已经有国家制度之王号也。

  常璩在《序志篇》,用特笔反对扬雄所传之说云:“世俗间横有为蜀传者,言蜀王、蚕丛间周回三千岁。……按《蜀纪》,‘帝居房心,决事参伐’(参)伐,则蜀分野。言蜀在帝议政之方。帝不议政,则王气流于西。故周失纪纲而蜀先(称)王。七国皆王,蜀又称帝。此则蚕丛自王,杜宇自帝,皆周之叔世,安得三千岁?”所据《蜀纪》三语、与《三国志.秦宓传》“请为明府陈其《本纪》”文同。璩固云:“司马相如、严君平、扬子云、阳成子玄、郑伯邑、尹彭城、谯常侍、任给事等各集传记以作《本纪》。”则从前汉至魏晋,作《蜀本纪》者凡八家。扬雄仅居其一。璩与秦宓所据之《蜀本纪》,出于星象家言,非扬雄语。扬雄“怀铅握椠遍访故老”(《方言序》),传其《方言》。其记蜀王事,当亦如此。凡民族在无文字时,率有口诵其先代历史之能力。(近世彝族奴隶主,有能诵其祖先名氏至七十代以上者。)扬雄生于蜀,与故老习,记其传说如此。虽其真实性不能甚大,亦应较其他学人专恃书本、推断者为可靠。故璩所持以驳雄说者,不能成立。从而可知对《常志》相关诸语,亦当有所抉择矣。

  用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分析旧籍所传关于蚕丛氏之资料,可以肯定其为原始社会最先形成一个氏族集团之首领。其至周末之时间,说三千岁,为保守数;四千岁,为近似数;估万余岁亦非甚夸。此为结论之一。

  胡为称曰蚕丛?凡古籍记述原始社会之氏族名称,有录音者,有录意者。“蚕丛”为录音耶?必不取于如此繁画之两字。意必亦如“
伏羲”、“神农”、“有巢”、“豕韦”之为录意;或由其饲养原蚕成功,创缫丝法,为民族兴利,故号“ 蚕丛”也。宋黄休复《茅亭客话》云:“蜀有蚕市,… …耆旧相传:古蚕丛氏为蜀主,民无定居,随蚕丛所在致市居。此其遗风也。”是蜀人相传蚕丛氏时尚无都邑,随桑林所在,聚其人,教以养蚕缫丝,故曰蚕丛。然宋去蚕丛已远,后于扬雄一千余年,既非秦汉人传说,更难信赖。窃疑蚕丛之义,谓聚蚕于一箔含养之,共簇作茧,非如原蚕之蜎蜎独生,分散作茧。是原始人类一大发明创造。故成为氏族专称也。今蜀人犹称作茧之草树为簇,语音作丛之入声。疑即蚕丛语变也。

  古史相传,黄帝元妃嫘祖,教民养蚕(出《世本》)。《史记.五帝本纪》据《世本》与《大戴礼.帝系姓.五帝德》撰成,称:“
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为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生二子,……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阳……是为帝颛顼也。”蜀山氏居于何地,暂可不论。论蜀之为字,盖即原蚕之本称也。就我国文字发展过程言,先只象形,次会意。周秦以降,谐声字乃多。蚕字,从□,朁声。其非原始之蚕字甚明。较蚕字早出者,有蜀字;古文作●,后加虫字,象形兼会意。所表者为蛾类之幼虫。蛾类幼虫与人类生活最关切者莫如蚕。故蜀字系古人专为原蚕制造。象巨目之虫。又加虫为识者,是象形末期字;更加虫,以明其非他种巨目动物。原蚕眼实微小,然有大黑斑为伪目,故其造字如此。(家蚕经人工改良变化,多失其眼斑。)我国象形文字,在渔猎经济时代开始,畜牧时代大盛。进入农业时代转衰,乃渐进入会意、谐声阶段。估计蜀字之制成,即在黄帝之世。其字,亦即为当时之蚕字。后世乃以蜀为原蚕,而于人工改良之蚕种,则造蚕字以相区别。故《淮南子》云:“ 蚕与蜀似而爱憎异。”其所云“蜀”,即原蚕,今云野蚕者是也。

  野蚕,今四川有桑之处皆有之。桑林岁久,即自繁生。其蛾与蚕蛾无异,产卵于桑之枝干,不甚密集。春暖自孵出,就叶芽。恒分散,鲜共叶者。蜕变四化而后成茧。体较家蚕短小,形质全同。散向桑下枯草、篱栅、墙垣间结茧,或就桑皮皴裂间。茧淡灰黄色,较家蚕茧小而坚硬。可煮而抽丝,与家蚕丝无异,但多颣结。性不群聚。故蜀字引伸之义为独。扬雄《方言》:“ 一,蜀也。南楚谓之独。”盖蜀人古语读一为蜀,其字作●,象蚕之形,亦即古代之蚕字。我国古代传养蚕法者,初亦只呼为“蜀。”更造为蜀字。是故“蜀山氏” ,即古人加于蚕丛氏之称也。其义皆谓最先创造养蚕法之氏族。西陵氏女子嫘祖得其法,转施之于中原地区。故其子娶于蜀山氏。疑西陵氏居地与蜀山氏近,故传其术于中原独早。然则蚕丛氏在黄帝之先已养蚕矣。

  蜀族在蚕丛时无文字可定。自其入居蜀地,进入农业社会以后,即不能不有文字。其字在出土文物中颇有可验证者如手纹是造作义,花蒂纹,是王之义,持刀人,是兵之义,舞蹈人,是快乐及胜利之义,惟不识其作何音。其●字,象蚕形,读蜀音,可缘《方言》定。又●字,象二蚕对望待饲,读蚕音,则可由《后汉郡国志》蚕陵县字作“八陵”而定。《前汉志》作“蚕陵” 。《后汉书》帝纪及《西南夷传》并记有安帝永初元年,桓帝永寿二年,“蜀郡夷叛,攻蚕陵”。字并作蚕。惟《郡国志》作“八陵”。故可知此●字乃蜀人习惯使用之“蚕”字。《帝纪》用汉字,作蚕,《郡国》用地方字,作●。是蜀王时已有之古蚕字,一(蜀)表单数,音如独。●(蚕)表复数,为蚕字音。蜀人已知中原称此虫为蚕,缘之读●为蚕字音也。

  由文字发展的时代变化,与区域性的不同,可以证明蚕丛氏之所以着名于世,由其创始发明养蚕。是为结论之二。

  蚕丛氏居住何地?《前汉.地理志》蜀郡有蚕陵县。“莽曰步昌”,叙在蜀郡十五县之末,可知其为武帝时新开县。《后汉志》作“
八陵”,可知其为蜀山氏故地,亦蚕丛之故邑也。《元和志》“翼州,北至松州(今松潘)一百八十里。… …周武帝置。本汉蚕陵县地。汉元鼎中开。梁大清中,萧纪于旧县置铁州,寻废。周天和元年,讨蚕陵羌,于七顷山下置翼州。”考地理者,皆一致定为今松潘县南百八十里之叠溪。其地当松坪河岷江会口,旧有小平原。一九三三年地震,山崩壅江,今为叠溪湖。其北山名蚕陵山,见《旧唐书.地理志》“翼州卫山县”。

  县名蚕陵者,盖旧传有蚕丛王墓在此。犹楚之夷陵,巴之故陵。皆因旧墓为称。抑或谓蚕丛氏所居之丘,与“蜀山氏”之蜀山同义。要必与蚕丛氏旧居有关。汉元鼎时,去蜀王杜宇未远。武帝时蜀人必能知其先王住地所在,故立县时用此名也。

  上古人类,原从牧业渐进入于农耕。方其牧业经济时,以草原为乐园,暖谷为畏途。岷江上游地区,为一丘低谷浅之大草原,北连陇西,接于河套。西连大渡河上游与雅砻江上游之康北大草原,接于析支、洮湟。如此连成一片之大草原,兼有浅谷河原,可以种植麦类与牧草,是为我国牧畜时代民族活动之中心地区。其后中原农业,与巴蜀吴楚农地次第开辟,蔚起为新的经济中心。初犹与此旧的牧业中心不能无频繁深厚之经济联系。在黄帝世,此草原与中原农区,犹是一大家庭。故黄帝“西至于空同”,而娶西陵氏女。(此西陵当指陇西某地。与楚之西陵无关。)其二子又降居江水、若水地区,与蜀山氏婚。其孙、曾之颛顼与帝喾,又次第入为中原大君。大禹亦生于此江水河谷,而入为尧舜之“ 司空”。其后遂克建成夏后氏之国家,开始了我国的奴隶社会。而此牧业时代中心之大片草原,受地理条件限制,社会停顿不前。周秦汉后,差距日大,遂形成夷夏畛域之别;人有论及蚕丛为蚕丝业之发明者,则反群起疑之,以为唯嫘祖是养蚕之创造发明人也。

  蜀地与华夏之原始交通,原本以岷江上游河谷为媒介。绵虒(故茂州旧名)与蚕陵,为其枢纽。蚕陵以上,大体平易。故王莽改名步昌。蚕陵以下,河谷深狭,岸道险窄,至绵虒乃略开展,多农地。故秦县止于绵虒。绵字,古为茧絮之义。亦与蚕丛文义有关。自绵虒东逾土门关(今地名),仅一浅岭(属九顶山脉凹部),循湔水(海窝子之白鹿河)而下,至瞿上(彭县北之关口,《元和志》指为天彭门),穿短峡而出山,入于成都平原之郫邑。此蜀王柏灌、鱼凫由蚕陵渐迁入蜀农业地带之道路也。别自土门关循雒水下行至绵竹,一日可达。今世犹通行。远古时,成都内海未全出土,其东北已出土部分,为郫、什邡、绵竹等地区。此地区人物之往来于中原者,恒自绵虒、蚕陵,溯江源(黄胜关),入于陇西地区,转入渭水平原。当时蜀与内地交通,只能如此。其后自宝鸡、故关入武都盆地。再循嘉陵江水至葭萌入蜀。是为殷周时代蜀与内地交通孔道。沿线多有桥梁与阪险。惟捷于草原旧路。此则必待至人民已能凿山、架桥之农业经济时代乃能开通。故知其为殷周世开。其时,蜀山氏(蚕丛氏)部落亦已转进至瞿上(海窝子)与郫矣。又后,巴蜀与中原商业发达,经济联系紧密,政治联系逐渐加强,褒斜栈道乃建成。蜀与内地交通孔道乃更东移,而以汉中为枢纽。则已在秦图统一之始。时则草原故道无复有人过问矣。秦灭蜀后,乃开湔氐道,即自今灌县龙溪出汶川娘子关之路。是为岷江上游河谷与成都平原间新开之捷径,为汉置汶山郡创立了基础。于是土门关古道亦渐废矣。又至蜀汉时,修成剑阁桥道,南栈新路成,马鸣阁旧路亦废。不知此种交通发展过程者,妄谓“三皇乘祇车出谷口”(《秦宓传》文),为今之褒斜谷口。而以为蚕丛氏之入为蜀王,是循江水而出。反以疑瞿上为蜀王故治之说焉。昧于地理故也。

  以此考订古代西陲交通路线的发展变化,决定蚕丛氏最先住居地点,亦合于旧籍沿革之文。当为结论之三。

  蚕丛氏属于何种民族?由其居地所在,即可肯定其为氐类。氐与羌族同源,为人类最先入居于康、青、藏大草原者。由于草原辽阔,多食草兽,易猎食;又富于白石英块,成天然的犀利石器;其地干燥无雨,空气清洁,人鲜疾病;又无毒虫猛兽害敌;故原始人类乐于留处。从而较早育成卓越之牧业文化。其贡献留存于今世者为:育成驯优之旄牛与藏狗,更进而育成乳肉兼用之良种□牛,与耐寒之来麦(
青稞)。来麦,为世界麦种之始祖。欧洲之黑麦至今仍用其音。我国之麦类名字,皆从来字为文。大麦、小麦、●麦、□麦,今已普种于世界各地,皆来麦之变种也。羊类、马类及玉类之为商品,莫不以羌族为最早,最多。中原文化,在牧畜经济时代,尚落后于羌族。虽已进入农业经济时代,依凭于羌族商品者仍多。“黄帝以玉为兵”(出《胡非子》),或多资于羌族之产品。后稷之“贻我来牟”(《诗.生民》),正谓开始引种青稞。《禹贡》之“织皮”,谓连毛羊皮,古人市以织褐也。《史》、《汉》之“莋马、旄牛”,秦汉世犹依赖于羌族供应。羌虽限于地文,日渐落后于中原。若言石器时代之经济文化,则或较我国他族为古老矣。

  羌族的原始住区,为藏北之绛塘草原(羌塘),与康北之俄洛草原。(《禹贡》之“析支”,《汉书》曰“赐支”。赐,古读如锡。)当其极盛时,人口发展无已,分向四方延展:南入雅鲁藏布江河谷者,为播族(《西羌传》云“发羌”,隋唐时为吐蕃)。更南延展者,为喜马拉雅山南斜面尼婆罗、哲孟雄、布丹、珞巴诸族。向西延展者,为克什米尔,在唐为大小勃律与西女国。向西北越昆仑而下,入于塔里木盆地者,后为西王母,与鄯善、于阗、龟兹诸沙漠绿洲国族。向东北延展者,别为党项(秦为义渠,唐为党项,宋为西夏)与玁狁,及赤狄、白狄、长狄等族。其向东南延展于西康高原者,在汉为旄牛羌,在隋唐为附国、白兰、东女(苏毗),在元为霍尔、木雅、梭罗,在清为明正、理塘、巴塘、德格等土司部。其更早已入居于西康高原与四川盆地,及云贵高原间之河谷地带者,是为氐族。又有更早已远入汉水流域与大巴山区者,则于唐虞时为三苗,殷周时为楚芈,魏晋时为巴氐;皆已进入农业社会,渐与内地民族融合矣。(楚国芈姓,其字为羌之变体,而读音如米,与羌氐语呼人为米同音。盖羌族语犹存之证。)未能更向东南延展。向东扼于中原,向南后于越族故也。凡文化较高民族,恒向其四周文化落后地区作波浪式延展推进,其规律如此。

  氐者,居于低地之羌也。岷江、大渡河、金沙江诸河谷,比较羌族居住之高原地方低暖,宜于种植,而交通不便。地理既异,经济生活不同,民俗随之变化,形成新的支派。自武都之白马,汶山之冉駹,汉嘉之青衣,沈黎之莋,越嶲之白狼,皆称曰氐。蚕丛,盖居岷江河谷之尤早者。蚕丛之族徙蜀,而后冉駹承居其地,是故蚕丛氏,虽蜀之先王,亦氐类也。

  《殷武》之诗,称“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谓成汤时,住居陇蜀之氐羌民族,咸与殷商民族发生和好关系,商品市易不绝。殷墟甲骨文中,刻入羌字甚多。其字从●从人,形态甚多。有羌加石字的,它表示羌族卖石器(玉器)的商人,石器最美者以古羌族住区为多,中原古代人珍贵的玉器,大都由羌人运来出售,故加石字的羌字,仍应读为羌字的音。另还有大量的加系的字,有人解为被系虏的羌人,窃以为那是表示的卖丝的羌人。蚕丝是羌族所居温暖河谷才能生产的,岷江上游河谷生产得最早。那些河谷地区的人,中原古代把他称作“氐人”。故从羌加系的字,实际是指的“氐人”,即羌族入居温暖河谷经营农蚕业的人。

  附甲骨文的三种羌字。

    (据1934年哈佛燕京社出版的《甲骨文编》)
  ●●●●  (表示的一般羌人)
  ●●●●  (表示卖石器〔玉器〕的羌人)
  ●●●●  (表示卖丝的羌人〔氐人〕)

  羌人善养马牛羊。既居河谷,不利于养牛羊,行动咸需于马,故氐族皆有宜于山道之良马及驴行销内地,是谓“莋马”。蚕丝与马,为殷、周间氐人与内地商人市易之两大商品。故秦、汉恒以蚕与马为类。《荀子.蚕赋》谓蚕神“马首”。郑玄注经,谓:“蚕与马同气,故蚕月禁杀马。”《甘石星经》谓房四星其一为“ 天马”,一为“
天驷”。《协律辨方书》谓:“天马为丛神,为掌蚕之命神。”《唐月令注》谓“先蚕为天驷星”(并据《辞海》引)。而隋唐时以马明王为蚕神。马明王塑像,额上多一纵目,乘白马,此盖表示其神为纵目人,属白马氐类,隐指蚕丛也。宋王钦若驳天蚕为天驷之说(详《
宋史》卷五十五本传),于是朝廷祀典称“先蚕”。废其燔柴,但瘗埋以祭。神亦另作翁媪持茧像,拟嫘祖。人民不愿从钦若说者,乃因马头娘故事,塑女子披马皮者为蚕神。或私祀马明王如故,但改称其庙为白马庙而已。马头娘故事者,唐人所造。谓高辛氏时,蜀人为贼掠去。其女誓于众曰:能使父还者嫁之。家有马,绝 □逸去,乘其父归,父不肯以女嫁马。马咆哮嘶啼。其父怒,射杀之,曝其皮于庭。女过其处,皮蹶然起,卷女飞去,栖于桑上。女化为蚕,食桑成茧(
节《太平广记》)。此明是迷信蚕马同气者所造。仍称“蜀人”。远讬于“高辛氏”时,其意犹指蜀山氏也。明清人又谓蚕神为“青衣神”(徐光启《农政全书》),谓“蚕丛氏衣青衣”。青衣,白马,皆氐族支别之称。要皆足以说明养蚕为蜀地氐人所创。是为结论之四。

  近世,有西人传教士着书,谓中国蚕丝业始于山东。其人不知蜀地有蚕丛,有原蚕,但缘山东有柞蚕,有黄丝(较原始的丝色),遂言之。夫若先无天然自生之野蚕以启发远古劳动人民,即不可能有养蚕的创造。四川自岷江河谷入四川盆地,今犹多有野蚕,亦其证也。
 1976年任乃强再稿。

  附二
   成都七桥考
  常璩《华阳国志》云:“长老传言,李冰造七桥,上应七星。”其上文专章记李冰事,未言造桥。此虽补述,犹曰“长老传言”,固疑之也。

  今按,李冰既穿二江“双过郡下”,即不能不跨江造桥,以通行旅。二江者,郫江,自沱江(毗河)分水,至张仪、张若所造成都城西北,绕少城西,折向东流,过城南之市桥与江桥,至合江亭,与检江合。自灌田外,兼具护卫城防与漕转汶山地区竹木财物之用。是为二江之北江。其故迹,验于今地,则为自郫县三道堰,经成都市区之洞子口、九里堤,与今城内之王家塘、洗马池一带低地,出外东莲花池,至望江楼附近合检江。秦城在此江之北,面积不过今城九分之一、二。其商业繁盛区在市桥附近(属秦少城石牛门外)。其下有石犀渊,相当宽深。汉世展拓秦城,合大城、少城作十八郭,此市与渊均仍在市桥门郭外,当时汉民与少数民族市易,不乐在城内受官吏拘束故也。自隋、唐、宋、明,屡徙城址。明、清两代修建砖城时,则王家塘、洗马池一带已包入砖城之内,而别凿护城河以泛竹木(今云油子河)。城内郫江旧迹次第填平,变成街道,每大雨,街水漫流时,此旧河迹部分恒成泽国,有淹没屋基一、二尺深者,其明验也。

  李冰二江之检江,远自都江堰内江之宝瓶口外分水,长百余里。即今之走马河,灌、温江、郫、崇庆、双流、新津诸县和成都广大田野之干流。秦时系自今百花潭、十二桥循金河一线,至合江亭,与郫江合。明代筑砖城包金河后,乃更于南门外开护城河,即今南门大桥下河,清代同。城内金河,初亦行船,后渐为沿岸民居侵夺,乃更开拓南门外渠为正流。今则金河渐堙灭矣。冲积平原开河易,可以随时依人意改变河道,其都市土城,亦屡圮,屡筑,移徙不定,故执今地形以求古地名位置者,每每致谬。先了解秦李冰二江旧迹与大城、少城之位置,乃可以考订秦之七桥。

  兹先汇录七桥资料,以便审证:

  1 常璩《华阳国志》(依新校本):“西南两江有七桥。直西郫江上曰冲里桥,西南石牛门曰市桥,……大城南门曰江桥,南渡流(江)曰万里桥。西上曰夷里桥。上曰笮桥。又从冲里桥西北折曰长升桥。郫江上西有永平桥。”

  2 《水经注》卷三十三:“西南两江有七桥:直西门郫江上曰冲治桥。(一本无上曰二字,治作里。)西南石牛门曰市桥。吴汉入蜀,至广都,令轻骑先往焚之。……大城南门曰江桥。桥南曰万里桥。西上曰夷星桥(一本作“夷里桥”)。下(校作亦)曰笮桥。南岸道东有文学……道西城,故锦官也……又从冲治桥北折曰长升桥。城北十里曰升仙桥,有送客观,……李冰沿水造桥,上应七宿。故世祖谓吴汉曰:安军宜在七桥连星间。”(此则明是引据《常志》而以笮桥为夷里桥之别称,以升仙桥入七数。无永平桥。)

  3 《初学记》卷七《桥总序》云:“蜀有七桥:一,冲里;二,市桥;三,江桥;四,万里桥;五,夷里桥;六,笮桥;七,长升桥。”(此亦明是依据《常志》,未似《郦注》之参杂他书,不用升仙桥。)

  4 《一统志》引李膺《益州记》云:“一,长星桥,今名万里。二,员星桥,今名安乐。三,玑星桥,今名建昌。四,夷星桥,今名笮桥。五,尾星桥,今名禅尼。六,冲星桥,今名永平。七,曲星桥,今名升仙。”(附原注:“按《益州记》与《华阳国志》多不同。《华阳国志》升仙桥亦不在七星之数。”)

  今按:李膺从桓温伐蜀,留蜀中颇久,盖与常璩为同时人。而所记李冰七桥与常氏异者,常氏记“故老 ”传说,李膺记当时星纬家言,《郦注》折衷二家为文。《初学记》则恪遵《常志》也。兹先依《
常志》次第,考订各桥名称,位置如下:

  冲治桥  《初学记》作冲里。《水经注》官本作治,朱本、赵本作里。赵一清《水经注释》云:“是唐时写本避高宗讳耳。”今按:秦汉制,县域区划,有乡、亭、里。“乡置有秩三老、游徼。”“
亭有亭长,以禁盗贼。”“里有里魁,民有什伍,善恶以告。”(引《后汉.百官志》。) 《常志》亦云:“故蜀立里多以桥为名。”编户之法,大十户左右为甲。十甲左右为里。地有兴衰,户有增减。增减度过大时,亦每有分并。先有桥,则里因桥为名,先有里,则桥因里为名,此其大较也。秦已建桥,汉始分里,故可推断冲里桥者,原始当单名冲桥。冲即冲途、冲繁之冲字。秦时成都西侧当羌氐、笮、邛出入之冲,(当时临邛入郡自西门。僰自南门,賨自东门,秦自北门。)故正西之郫江桥曰冲。汉立里,因曰冲里。后遂转为冲里桥。宋人刻书者与传写《常志》者,每因唐避治作里,而误会理、里字为唐人避改,遂妄还为冲治桥。犹俗本《史记》、《汉书》,改元元为玄元,说为黑头之义。亦谓古本为避讳改也。

  市桥  秦少城正南为石牛门。门外跨郫江有桥,为市桥,为当时各族人民市易处。汉建益州,称为“ 州市”,谓一州最大市也。《
寰宇记》卷七十二云:“市桥,在州西四里。”又引李膺《益州记》云:“汉旧州市在桥南,《华阳国志》云,后汉大司马吴汉征公孙述,述妹婿延岑伪遣鼓角麾帜渡市桥挑战,汉兵争观,延岑纵兵出汉军后袭击,大破之。(在《公孙述志》)即此桥也,七星桥之五。” 郑樵《通志》谓古市桥“今曰金花桥”。考石犀渊当即今之王家塘。石牛门当在今宁夏街东武担山与文殊院之间,去金花街、五福桥不远。宋代犹能知其处,今难确定何点矣。

  江桥  在大城南门外,尝估其桥址当在今城东北方正街、贵州馆街之间。《寰宇记》云:“南江桥亦曰安乐桥,在城南二十五步(
按此谓唐宋之府城)。宋孝武以桥名安乐,寺改名安乐寺。”今安乐寺为人民市场,在盐市口附近,祀蜀后主安乐公刘禅,非古之桥神庙也。

  万里桥  在郫、检二江合流处之西跨检江。成都舟运,始畅于此。《元和志》云:“在县南八里。蜀使费祎聘吴,诸葛亮祖之(于此),祎叹曰:‘万里之行,始于此桥。’因以为名。”又“明皇幸蜀过此(《寰宇记》作“适此桥”,义较佳),问桥名。左右以对。明皇叹曰:‘开元末,僧一行谓,更二十年,朕当远游万里外,此其验也。’”范成大《吴船录》云:“在合江亭西。”考合江亭,当在今望江公园附近。万里桥当在今九眼桥附近。检江,亦即锦江,一名流江,《元和志》曰“大江”,云“万里桥架大江水”也。舟行者自此始,故祖饯者恒于此处。费祎所叹,谓使程之远,正如此桥名,非因有此叹而名此桥也,万里之名,当秦已定,取长江万里为义。《寰宇记》云:“在州南二里。亦名笃泉桥。桥之南有笃泉也。……七星桥之二。” 今按“二里”上疑脱十字。或二为八之讹。所举费祎、玄宗两故事与《元和志》同,则道里不能远异。宋之州城距此,亦不能是二里。所言“笃泉”,疑即今之“薛涛井”,本名“笃泉”,清人傅会为薛涛故井也。成都郊区皆饮江水,渠水,不作井泉,惟此有一井泉,故知其为笃泉也。万亦为姓氏字,亦可疑“万里”是里名。

  夷里桥  故址当在今盐市口南,跨金河(检江)。本曰夷桥,汉立夷里,遂称夷里桥也。夷字本义训大,训平易,又为姓,齐大夫有夷仲年,又与彝通,不必即为“蛮夷”义。

  笮桥  常氏夹叙在七星桥之间。《益州记》、《水经注》,皆以为即夷里桥。《寰宇记》云:“笮桥,去州西四里,一名夷里桥,又名笮桥,以竹索为之。 ”今按:李冰七桥皆木制之板桥,可行车马。惟此附郭七桥外,乃仍旧为竹索桥,夷里桥决非竹索为之。李冰于成都通临邛道上各渡口皆作笮桥,明着《常志》。其出少城赴临邛之第一笮桥,正跨检江,当在夷里桥上方赴临邛方向,疑是今草堂寺外龙爪堰处,虽李冰作,不在七木桥内。吴汉入蜀,蜀人坚守夷里、万里二桥,军不得渡。故上趋笮桥。延岑乃以鼓角、旗帜,大出市桥,趋夷里,若欲击其后者,汉军争东向夷里御之,延岑乃以奇兵向笮桥击其后方,故大败之,汉堕水,援马尾得出。其时笮桥亦已易木桥,而市桥江桥皆易为石桥矣。今成都南郊四十里,有地名簇桥,亦非秦之笮桥,秦笮桥当跨检江。

  长升桥  按《常志》,当在少城西北,跨郫江,约在今洞子口附近。

  永平桥  按《常志》文,当在郫江更上游,今踏水桥附近。旧地书于此两桥无所称述。兹订为如此位置者,如此乃合“上应七星”语。北斗七星特明朗。其四星排列略成四方(微作梯形),是为斗勺。其三星排列微弧,接于勺,为斗柄。李冰七桥,市、江两桥跨郫江,万、夷两桥跨检江,亦略成四方形,似斗勺。冲里以西北三桥,皆跨郫江上游,配合恰似斗柄状。如此乃与“七星”形位相应,否则不为“相应”。此应字,只能是相类似之义。北斗七星,斗勺之前端二星为天枢,其间作直线引长更约七倍距离处为北极星(北辰),正当天心,亘古对地面位置不变。北斗七星与其他星群则每昼夜对地面旋转一次(实即地球自转所见的天象),每月之同一时间,斗柄所指的方位又不相同。每一周年,斗柄回指一定方位(实即地球公转所产生的天象)。上古人类,便依据它转向的方位,定出年、月、日、时的历法来。李冰所造七桥,形位与斗宿七星相似,惟不能旋转如斗,每日仅瞬刻与之相应。李冰当时随地理形便造桥,恰有形似北斗之排列。后人遂饰为“上应七星 ”,传播于蜀人之口,常璩从而采入于书耳。笮桥位置与七星排列不相应,而与万、夷两桥同在检江上,故夹述及之。

  升仙桥  即今之“驷马桥”,本汉城咸阳门外护城河桥。张仪筑时应已有木桥,非李冰造。唯郫、检二江上木桥,工程较大,或是李冰造耳。此桥既非跨郫检江,又不与七星排列位置相应,即不当在七桥之内。(《水经注》误入于七星桥。缘《益州记》误。)

  李膺《益州记》久失传。唐宋人每多引之,文不尽同。如《寰宇记》谓南江桥为“七星桥之一”,万里桥为“七星桥之二”。市桥为“七星桥之五”,余四桥无名次,但有“夷里桥又名笮桥”,不言七星桥次,而与《一统志》所传《益州记》“四,夷星桥又名笮桥” 之文正同。故知其出于《益州记》也。然《一统志》所传《益州记》之桥次为一万里桥;二安乐桥(按《寰宇记》,安乐桥即江桥);三建昌桥,谓即长升桥,其下突然跃越至斗柄中,显有未合,疑原是夷里桥;其四为笮桥,而五为市桥(禅尼桥),顺序乃合,然则李膺本语固以笮桥入于七星与《水经注》同也;其六为“冲星桥”,沿市桥溯郫江而上,次叙合。其七为升仙桥,又不合如上所述。可疑所云“李膺《益州记》”,亦只是后人所妄讬。即如长、员、玑、夷、尾、冲、曲等星名,亦非天文诸书所固有,不得为李膺实地考察之言矣。

  若《常志》文,“上曰笮桥”四字为自注语,则从江桥为斗魁第一星起,次万里、夷里、市桥为勺。次冲里、长升、永平三桥为柄,以象北斗,殆似之矣。

  综上言之,可得下之结论:“上应七星”之说。除形似外,不能有其他意义。既云:“(秦城)西南两江有七桥……上应七星。”即不得有升仙桥(驷马桥),亦不得有笮桥。笮桥虽亦在检江,与七星不相应,亦非如七星桥之为木桥,常文本自明白。后人转引讹谬,以升仙亦为木桥(汉世笮桥亦为木桥),而永平桥远(或已坏),说者不知,亦不细审常文,致昧七星之义。

《五行志》

    成帝鸿嘉三年五月乙亥,天水、冀、南山大石鸣,声隆隆如雷。有顷止,闻平襄二百四十里。…… 是岁,广汉钳子谋攻牢。(颜注:“钳子,谓钳徒也。牢,系重囚之处。”)篡死□囚。郑躬等盗库兵,劫略吏民。衣绣衣。自号曰山君。党羽寖广。明年冬,乃伏诛。自归者三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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