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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河洛一剑(3) - 剑毒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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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河洛一剑(3)


  虽只仅有二字,出口后,却清晰已极,有若老龙清吟,平和之极,那发笑的怪人微微一怔,停下口来。

  那以“摄魂鬼音”狂笑的怪人住了笑声,往发声处一看,只见一条人影刷地冲出来,那份轻灵洒脱,令人生出出尘的感觉。

  月光下,只见纵出之人亦是以黑布蒙面,手中持着一支长剑,身材中等,微微显得瘦削。

  那怪人尖锐的声音又扬起:“范老儿竟收罗了这许多高人,哈哈,今夜要你们知道‘海天双煞’的手段。”

  须知“海天双煞”中“天废”焦劳乃是哑子,是以一直是“天残”焦化发言。

  焦化声音才完,那原先伫立房上的蒙面人也喝了一声:“今夜咱们正要领教一下这对残废究竟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功夫!”

  “天废”焦劳口中不知发出一声什么声音,身子一耸,从距离不下五丈的地方一下子纵到蒙面人眼前,单掌挟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风打到。

  那蒙面人见了天废那副平板得无鼻无嘴的怪脸,心中不禁发毛,只听他轻哼一声,身形如行云流水般退了五步,避开了此招。

  焦劳还待追击,“天残”焦化连忙打手一阵乱比,兄弟两人心意早通,焦劳一跃准备下房。

  敢情焦化是怕房下还藏有别人,是以焦劳下去查探一下。

  这时那清啸阻止“摄魂鬼音”的蒙面人忽地又是一声长啸,声音宛如飞龙行空,畅其不知所止。

  “天废”焦劳虽然耳聋听不见,但脚下瓦片却被啸得簌簌而动,不由停身回望。

  那蒙面人右手持剑,左手执剑尖,将长剑弯成一个优弧,一放左手,长剑锵然弹上,雪亮的剑尖一阵跳动,在黑漆的空中画出七朵工整的梅花。

  “天残”、“天废”同时一惊,只因这七朵梅花正是七妙神君梅山民的标志。

  海天双煞与七妙神君齐名武林,却始终没有对过面,近日七妙神君重现江湖的事两人也有耳闻,这时见眼前蒙面人竟弹出七朵梅花,不觉大奇。

  天残心道:“这厮手中长剑分明不是柔软之物,他却将它弯成优弧而不断,这份功力实在不凡,难道七妙神君真的重入江湖?”

  那蒙面人却又道:“关中霸九豪,河洛惟一剑,海内尊七妙,世外有三仙!关中亦海内也,九豪虽霸关中,却也应尊我七妙哩。”说完长笑一声,身形保持原状。足尖用力一点,复拔起数丈,身形如弹丸般飞了出去,笑声中传来:“海天双煞有种跟我来。”

  焦化哈哈爆笑道:“就暂饶范老儿一夜。”向焦劳微打手势,两个残缺不全的肢体却疾如流星地追了上去,不消片刻失却踪影。

  房上留下的一个蒙面人,见三人如风而去后,扯下脸上蒙巾,露出了一副俊美无比的脸孔,正是那吴凌风。

  吴凌风侧耳听了听,喃喃自语道:“怎么我们在上面闹了半天,下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一阵夜风却送来一声兵刃相接的声响,吴凌风不禁吃了一惊,连忙跃下屋顶,翻人范治成的院子。

  踏入内院,只觉屋内灯火全没,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正要摸索前进,忽地脚下一绊,险些跌倒,他虽仗着马步沉稳没有跌下,但已弄出一声巨响。

  “擦”的一声,火折子迎风而亮,吴凌风借火光往下一望,惊得几乎叫出了声,原来绊他一下的乃是一个人的身体。

  凑近一看,竟是范治成请来的助拳之一“生死判”陆行空。吴凌风曾见过他一面,是以认得出。

  生死判尸身上没有兵刃伤痕,只是颔上有一小滴血迹,似乎是中了什么歹毒暗器所致。

  吴凌风一时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连忙持火继续走进去。

  他原来和辛捷计划的是由辛捷将海天双煞引开,他下去搭救范治成——而吴凌风自己还想借机从那为范治成助拳的点苍高手卓之仲处打探一下点苍派的虚实。这时生死判陆行空横尸门前,真令他不得其解。

  他十分谨慎地走进内屋,火光照处,当中桌上赫然伏着一人,翻开脸孔一看,竟是范治成!

  范治成脸色发黑,全身也没有伤痕,但吴凌风却识得必是被点苍的七绝手法点穴致死。

  吴凌风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一派景象,立刻令他怀疑到那个点苍高手卓之仲。

  他放下火折,双掌护住胸面,一脚踹开内门,一片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动静?

  但是当他跨入才两步,忽然迎面嘶嘶风声,他陡然一个铁板桥,向后倒了下去,叮叮两声,暗器已从上面打空,大概是钉在墙上。

  吴凌风略一伏身,让眼睛习惯了黑暗,定神一看,只见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右面墙根处似乎伏着一个人体。

  吴凌风拿了火折子再走近一看,地上果然是具尸体,只是心头微温,好像才死不久,细见面孔时,竟是那点苍高手卓之仲,胸前一处伤口,似是剑伤。

  这一来把他原来的怀疑全部推翻。吴凌风又怔了一会,发现卓之仲手中似乎捏有一物,细看原来是一枝丧门钉,看情形似乎是无力打出就已死去,他回头看了看钉在墙上的两枝暗器,正是一模一样的丧门钉,显然方才暗器是卓之仲所发。

  这一连串的急变使吴凌风陷入苦思中,对着卓之仲的尸体发呆。

  “范治成是死在七绝手法,看来多半是卓之仲的毒手了,那陆行空似乎比范治成死得早,可能也是卓之仲所杀,可是卓之仲为什么要杀他们呢?他不是受托来为范治成助拳的么?如果是卓之仲杀的,那么卓之仲是谁杀的呢?”

  这时他的眼睛忽然发觉了一桩事。

  范治成尸身旁的桌子抽屉等都被翻得七零八落,靠墙的柜子也被打开。

  “嗯,必是范治成有什么宝物之类引起的凶杀——”他这样推断着。

  忽然,他想起自己曾听见兵器相碰的声音,那范治成及陆行空都早已死去,只有这卓之仲方才才死去——

  “对了,兵刃相碰的两个人,一人必是卓之仲,另一人就是杀卓之仲的了--只怕此人还未出屋,我且搜一遍--”

  才跨出门,外面走进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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