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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作者:卧龙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摘要:卧龙生

 


  斜眼儿一瞟俞秀凡,玉姑娘娇声说道:“知道吗,一醉解千愁,我愁绪千种,为何不醉?”

  俞秀凡笑一笑,道:“你有什么好愁的,锦衣美食,老汉,侍婢,一个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还不快乐么?”

  玉姑娘道:“说的是吗,人就是不知足,得陇望蜀。再说,我每天香汤沐浴,身着绫罗,还不是都为了给别人看。”

  俞秀凡道:“女为悦己者容,古往今来,其理不变,有那样多人喜欢你。”

  叹口气,玉姑娘打断俞秀凡的话,道:“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坑苦了我们无数姐妹。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都得打扮给别人瞧的顺眼,却不管我们喜不喜欢那个人。武则天作了皇帝,却不知救救我们女人。有一天,我如能号令天下,我要改了这句话。”

  俞秀凡啊了一声,接道:“怎么样一个改法?”

  玉姑娘道:“女为悦己者容。我们打扮自己,应该让我们喜欢的人看,如是不喜欢那个男人,为什么穿的花枝招展,为什么要缠这一双小脚?披头散发,大脚丫环,那又有何不可,反正我们不喜欢他。”

  俞秀凡眨动了一下星目。道:“话虽说的有一些离经叛道,但想一想,你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玉姑娘嫣然一笑,接道“你究竟是江湖浪子,还是位花花公子?”

  俞秀凡道:“姑娘的看法呢?”

  这时,玉姑娘已行到木榻前面,身子一歪,躺在床上,却抬手拍拍床沿,笑道:“坐下来,让我告诉你我的看法。”

  俞秀凡幼读诗书,非礼勿动,非礼勿视的礼教关防,早已在心中深植,虽然扮作了腰缠万贯,访美天涯的风流人物,但一时间,却很难适应这改扮的身份,要他和娇烧绝伦的美女,同处一榻,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玉姑娘可是久历风尘的人,经过了不少的大凤大浪,侧卧娇躯,格格一笑,伸出一个嫩葱似的手指儿指着俞秀凡的鼻尖儿道:“你不是江湖浪子,因为,江湖浪子没有你这份拘谨。”

  俞秀凡心头一震,一跨步紧傍玉姑娘的身侧坐下来,接道:“玉姑娘看在下可像豪富之家的花花公子?”

  玉姑娘格格一笑,一笑道:“也不是出身豪富之家的花花公子。因为,他们都是急色儿,没有你这份镇静工夫。”

  俞秀凡道:“那么姑娘看在下,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他生恐身份为人瞧出,壮着胆子伸出手,捏一下玉姑娘的小脚尖儿。

  玉姑娘没有闪避,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却盯在俞秀凡的脸上瞧着。

  幸好一张人皮面具,掩住了俞秀凡脸上的羞红,他故作轻松的笑一笑,接道:“姑娘看在下可是位风流人物?”

  整整容色,玉姑娘肃然道:“你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精明小子,只是你的运气太坏。”

  玉姑娘接道:“说出来,你别吃惊,也别生气。”

  俞秀凡道:“在下相信还可以自持。”

  玉姑娘道:“那很好,取下你脸上的人皮面具。”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好精明的姑娘,你是怎么瞧出来的,我相信,在人皮面具上面加上了药物,那应该不会被人发觉才对,再说,我连脖子里也抹上了易容药物。”

  玉姑娘道:“你的化装确实很好,实在令人很难瞧出来。”

  俞秀凡道:“那你又怎么瞧出来的?”

  玉姑娘道:“你不尚风流偏风流,为什么要捏我一下脚尖儿?”

  俞秀凡道:“那是因为我想证明一下,我是位久历情场的花花公子。”

  玉姑娘道:“可恶,为什么不再戴一双手套?捏我一下脚尖儿,羞的你两只手都泛起红霞,偏偏是一张脸瞧不出一点羞红。”

  俞秀凡叹口气,望着两只手,道:“这叫做百密一疏。”

  玉姑娘又是一阵格格娇笑,道“怪你生杏偏当熟桃卖,挑情挑的羞红了两只手,那倒是极为少见。我的公子爷,尝试一下风流滋味,怕不快把一颗心跳出口腔。”

  俞秀凡伸手取下人皮面具,笑道:“套着这劳什子怪不舒服,既被你瞧出来,我就不用戴了。”

  玉姑娘双目中放射出两道情焰,盯在俞秀凡脸上瞧了一阵,一下子挺身而起,娇声喝道:“坐着不要动”一扭柳腰儿窜出室外。

  望着那玉姑娘飞跃而出的背影,快如脱弦之箭,这那里是一个弱女子,分明是身负绝技的高人。只见玉姑娘端着一个银盆,盆内满是清水,和一条雪白的面中进房。

  放下手中的银盆,玉姑娘笑了一笑,道:“洗洗脸吧!”

  俞秀凡缓缓收起了人皮面具,道:“多谢姑娘。”

  老实不客气的就在银盆中洗去了脸上残余的药物。

  玉姑娘也不再装作,静静的站在旁边,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杰作。俞秀凡放下面巾,玉姑娘立刻端出银盆。

  但她很快行入房中,俞秀凡本想坐在对面的锦墩上,心念才动,玉姑娘已到了木榻前面,嫣然一笑,道:“你想跑?”

  俞秀凡道:“我想换个坐位,揭下了面具,总不能还坐在你的床上。”

  玉姑娘道:“你自己心里早已明白,这地方用不着拘谨。”

  俞秀凡嗯了一声道:“这地方,究竟是什么所在?”

  玉姑娘道:“你找的是路柳墙花,桃花童子决不会带你到旁的地方,所以你不用拘谨。”

  俞秀凡回顾了一眼,道:“但这地方不像。”

  五姑娘钉了一句,道:“不像什么?”

  俞秀凡道:“不像妓院。怎么看这里也不像花街柳巷。”

  玉姑娘娇媚一笑,道:“地方像不像什么要紧,你找的是人哪!只要你看人过得去,不论什么地方,都是一样。”

  俞秀凡道:“玉姑娘,你也不像。”

  玉姑娘道:“为什么?是我不解风情呢,还是长的太丑?”

  俞秀凡道:“是长的太美了,美的不像风尘中人。”

  玉姑娘道:“风尘女子,脸上也不会刻上字,你怎能断言我不是……”语声顿了顿,接道:“明白点说,这地方应该是高尚一点的花街,门前不挂招牌,女人也长的像点样子。”

  俞秀凡道:“玉姑娘,我问过了,这里你就是女主人。”

  玉姑娘道:“说的不算错,正确点说,我该是这里的当家花旦,要接待像你这样的贵公子,那就非得我出马不可。”

  俞秀凡澳了一声,道:“姑娘的意思是……”

  玉姑娘道:“什么马儿什么料,马虎点的人物,派两个丫鬟应付一下就是,这该说的很明白,你是不是还有些不懂?”

  俞秀凡道:“我懂,我懂。”突然摇摇头,笑道:“还是有些不像,你不像风尘女子,连那几个丫头也不像花柳巷卖笑人。”

  玉姑娘道:“你这人,夹缠起来没有个完,需要怎样说你才相信,良家妇人,岂能允许你公子来这里玩。不过,我们这里高尚些,价钱也贵的吓人,所以,不是腰缠万贯的有钱人,不敢登门。”

  俞秀凡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象了。”

  玉姑娘道:“你这人,还要我怎么说,你如是再不信,那只有一个法子证实了。”

  俞秀凡道:“什么法子?”

  玉姑娘道:“我这里缠绵一宵,黄金百两,公子愿意花这笔银子,我就可以留客。”

  俞秀凡心中暗道:“我们订这个主意,原本就是要摆出奇异行径,引人注意,闹闹吵吵,倒是无妨,像这样真的缠绵深闺,洞房春暖,那就有些过分了。何况这女人,适才飞跃的身法极快,论江湖经验,我更难及她万一。留此一宵,凶险万端,中了她的阴谋诡计,那就大大的划不来了。但要一口拒绝,又很难有适当的措辞。”

  玉姑娘有些失望,但她失望神色,一现即隐,格格一笑,道:“怎么样?害怕了,是么?”

  俞秀凡道:“怕什么?”

  玉姑娘道:“怕花钱,还是怕我吃了你?”

  俞秀凡尽量保持着镇静,道:“百两黄金,区区可以奉赠,留宿大可不必。在下觉着玉姑娘的身价,应该更高些。”

  玉姑娘脸上闪掠过一抹讶异,道:“那你就出个价吧!”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在下风流不下流,姑娘请好好休息,区区告辞了。”

  玉姑娘呆了一呆,道:“你要走?”

  俞秀凡道:“不错,已睹姑娘姿容,我不信三湘地面上,还有美过姑娘的人,在下入湘访美已得,心己无憾,明天该走了。”

  他词锋曲折,婉转有致,简直使玉姑娘有些难测高深。见多识广的玉姑娘也有膛目结舌,不知如何措词之感了。呆了一会,才嫣然一笑,道:“是了,公子眼光高,贱妾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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