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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之剑 - 军事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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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之剑

  先秦时期,四川盆地是巴蜀民族的聚居区。巴居于川东山地,蜀居于川西平原(又称成都平原),他们的文化、习俗有很大相似性,所以统称为巴蜀文明,近年来,在四川广汉三星堆发现了商代晚期的蜀族祭祀遗址,出土大量独具特色的青铜器,其中尤以许多大型的青铜人象和人头像最为引人注目:体积庞大,在古代铜器中罕见其匹;形象怪异而夸张,体现了丰富而奇特的想像力和高超的造型能力。由此可见其文明之源远流长、辉煌灿烂。战国时期,巴蜀民族普遍使用一类独特的青铜剑,这也是古代巴蜀文明的重要特色之一。

  柳叶飞掷

  巴蜀民族颇好用剑,尤擅掷剑。

  《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有古代巴人的一个传说:巴西郡的土著本有五姓:巴氏、樊氏、瞫氏、相氏,郑氏,都出于武落钟离山。山上有赤、黑两个洞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其他四姓之子生于黑穴。起初他们没有君长,都事奉鬼神,后来想共同推举一位君长,于是约定,一起掷剑于石穴,谁能击中,就奉以为君。结果唯有巴氏之子务相掷中了石穴。又约定,各乘土船,谁能浮水不沉,当以为君。又只有务相浮水不沉。各姓遂共立务相,这就是巴族著名的领袖廪君。以比试掷剑之术来决定部落首领人选,足见掷剑是巴人重视和擅长的技能。

  掷剑的习俗也流行于蜀人中。《汉书·司马相如传》记,司马相如少时好读书,学击剑。相如是蜀人,他所学的击剑并非倏忽纵横的斩刺之术,而是遥击而中的飞掷之术。

  在战国时期的巴蜀墓葬中,广泛出土一类剑身呈柳叶形的青铜剑,应就是当时巴蜀民族所民前程之器。巴蜀剑的形制非常统一,从实物的一些细微差别。大致可以将它们区分为两种形式:

  Ⅰ剑身呈柳叶形,中脊或凸起呈圆柱形,两侧常有血槽;扁茎斜肩,茎部有穿孔,多为两个,茎末端的一个孔在中脊线上,近剑刃的一个孔则偏于中脊一侧,少数剑只有一个穿孔;长度多数在30-45厘米左右,少数超过50厘米,个别剑甚至长达60余厘米,如涪陵小田溪出土一剑,长66.5厘米,似是最长之例。

  Ⅱ剑身呈柳叶形,无圆柱形脊和血槽;扁茎斜肩,茎部有两个穿孔,都位于中脊线上;长度约为30厘米。

  Ⅰ型是巴蜀剑的主要形式,在巴地和蜀地都有大量发出,分布广泛,极为盛行。其多数是短剑,也有少数已是长剑。Ⅱ型则都是短剑,而且均配对使用,所以皆配有独特的双剑鞘,较为少见,迄今发现的实物都出于蜀地,大概主要流行于蜀人之中。

  二型铜剑的装柄方式相同,皆是用两个柄形木条夹住剑茎,以小木钉于穿孔中钉合,然后缠以细绳并髹漆。少数剑还先将木柄插入一个铜套,再于铜套外缠绳涂漆,自然更加牢固。接柄后的剑,整体长度一般约增加10厘米左右。少数剑所装木柄甚长,昭化宝轮院曾出土一剑,剑柄略有残损,仍达16.5厘米。

  巴蜀铜剑的剑身呈柳叶形,比较窄细,而且不装剑格,这种剑型很便于掷击。1977年在四川峨边大渡河畔曾出土七柄Ⅰ型剑,形制完全相同,出土时七剑排列整齐,剑锋方向一致,置放于约30平方厘米的范围内,长短有序,以次递减,最长的一号和二号剑长32厘米,最短的七号剑长28.4厘米,显然是一组剑。四川涪陵小田溪的巴人墓中也有类似发现。像这种成组使用的短剑,可能就是用于掷击的,长短上的变化,大概是为了适应掷击时距离远近不同的需要。

  神秘的图纹符号

  巴蜀铜剑的装饰极富特色。

  其剑身基部常铸刻象形的图纹,常见的有虎纹、手纹、花蒂纹、鸟纹、蝉纹等,以及其他许多不认识的抽象符号。这些图纹符合不独见于铜剑,也广泛见于巴蜀地区出土的其他青铜兵器,如戈、矛、钺等;不仅有单个符号,也有多种组合而成的。据一些研究者统计,巴蜀兵器上的图纹符号有几十类,其组号变化更加繁复,大概有数百种。它们肯定不仅仅是美形的装饰,应还包含某些深层的含义,目前还无法破解,推测可能是族徽或图腾标志,抑或具有吉祥神佑的象征意义?也有学者以为,它们可能具有文字的功能,故又称之为“巴蜀图语”。

  此外,Ⅰ型铜剑的器身表面常有铸造形成的粗糙斑纹,遍布全体,从形状看有虎皮形、半圆形、斜棱形和三瓣花形等种,触之坑洼不平,多呈黝黑色或油绿色或不锈蚀。以前,一些研究古剑的学者已经注意到,世界上某些古代民族之剑,器表常有精糙花纹,坚硬并具有良好的防锈作用,或称之为“糙面花纹”。巴蜀铜剑之糙面斑纹,可能也有这种作用。

  渊源流变

  西南初期,关中周文化区域曾流行一类扁茎柳叶形铜短剑。不难看出,战国巴蜀铜剑的形制(包括装柄的方式)与周初扁茎柳叶形短剑极其相信似。因此研究者普遍认为,巴蜀铜剑可能来源于关中地区,它的远祖就是周初的扁茎柳叶形剑,传入巴蜀地区后,在战国时代发展成为具有独特民族风格的兵器,因而形制也有变化:如Ⅰ型剑的剑身加长,甚至出现了长剑;以奇特的图纹符号进行装饰,剑体表面铸出独特的糙面斑纹;茎部穿孔偏斜于中脊线等。相比之下,Ⅱ形剑的变化较小,除以巴蜀图纹进行装饰外,其他方面几乎与周初柳叶形剑完全相同,甚至所配铜剑鞘的形状也有些相似。

  《尚书·牧誓》记载,殷末周武王伐商,“庸、蜀、羌、髳、微、卢、彭、濮”诸族都是同盟军。《华阳国志·巴志》也说,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据说,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可见在商末周初,巴族和蜀族就与周人有密切联系,周人习用的铜剑传入巴蜀地区是可能的。

  古代巴蜀与关中地区的联系主要是通过汉中地区,汉中作为关中和巴蜀的孔道,常出土兼有两会不同文化特点的器物,反映了古人的南来北往和文化的传播融会。1972年陕西凤县曾出土三件扁茎柳叶形铜短剑,年代所碎为是春秋,形制与周初扁茎柳叶形剑相同。凤县在宝鸡西南,毗邻汉中,这批材料,无论出土地还是年代,都处于周初扁茎柳叶形剑和战国巴蜀式剑的中介点上,或可反映扁茎柳叶形剑之向西南地区传播。

  改装式剑

  战国时期,巴蜀与长江中游楚国的关系日益密切,受到楚文化的强列影响。公元前316年,秦又攻灭巴蜀。随着秦楚两国之经营巴蜀,中原地区的文化、器物,包括流行的铜剑,越来越多地传入巴蜀地区,并在许多方面开始排挤不寻的土著文化和器物。战国晚期,巴蜀地区虽仍使用传统的柳叶形剑,但也开始汉行中原系统的东击式铜剑,基本功的趋势是后者益盛,前者日消。而且,受传来的中原铜剑影响,人们开始对传统的柳叶形剑进行改装,方法是锉去茎与身相接处的圆曲交界,使成直角,即改斜肩为折肩,然后装上中原铜剑盛用的凹剑格,一些剑还在茎末端安装中原式的圆备用形剑首。这种由巴蜀式剑改装而成,具有中原风格的新铜剑,即所谓“改装式剑”,它是巴蜀铜剑在消亡前夕出现的一个变化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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