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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争(2) - 甲午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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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争(2)

  九、决战平壤
  平壤之战,是甲午战争期间中日两国陆军的一次决战。从中国方面来说,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为这次决战进行准备了。在清朝廷和李鸿章的严令下,卫汝贵、马玉昆、左宝贵、丰开阿四路大军,三十二营编制,共计一万三千五百人,从七月二十一日开始启程入朝。

  七月底,日军已开抵大同江口,开始派出小队的探兵前往平壤。最先入朝盛军统帅卫汝贵见情况紧急,全队开拔已赶不上,便火速派遣前哨官带领亲兵马队先行,于七月三十一日抵达平壤。当日,日军破坏了电报局后匆忙撤走。盛军先头部队把大同江上小船都收至北岸,并与朝鲜兵连夜守城,鸣枪惊退偷袭的日军。

  八月四日至九日,四路大军先后开进平壤。从牙山撤回的叶志超、聂士成部,也分别在八月二十一日和二十八日抵达平壤。至此,清军已集结了北洋陆军为主的部队一万五、六千人,人数上超过了日军。朝廷命诸军星夜前进,直抵汉城。但李鸿章看到陆军实力有限,进攻没有把握,便提出“先守定局,再图进取”,并要求再集兵三万,稳固后路,然后分兵南下。朝廷同意增兵,但仍坚持进兵汉城。此时北洋陆军已调走一半,不能再抽,于是清政府下令奉(天)、晋、豫、鄂、湘诸军抽调军队入朝,但各省行动缓慢,至九月十三日,除总兵吕本元率马队两营驰抵义州外,其余没有一军渡过鸭绿江。这样,平壤诸军无法出击,只能据守了。

  当清军在攻守之间踌躇时,日军也按照大本营的计划,加紧向朝鲜增援,目标是把清军驱逐出朝鲜境外。八月下旬,第五师团在朝鲜集结完毕,兵力再次超过清军。九月上旬,第三师团的一半兵力进入朝鲜,与第五师团组成第一军,由陆军大将山县有朋任司令官,兵力达到一万九千六百人。此时,日军重兵集结,而由于朝鲜老百姓对日军的抵制,日军的补给极其困难,不利于持久作战。同时考虑到抑制国内滋长的厌战情绪,以及避免给西方列国的干涉留下空间,都要求立即发动这次战役,而不能等到布署完毕的时候再进行。而且,清军也在不断增援,待其防御加强后进攻会更加困难。因此,先到汉城的第五师团长野津决定不等第三师团开到,就以所部一万六千人强攻平壤,并决定以九月十五日为期发动总攻,各部队必须按时到达指定位置。

  九月八日,为了便于指挥作战,倭国政府把大本营由东京移到广岛。十二日,倭国第一军司令山县有朋大将到达朝鲜仁川,指挥平壤战役。他对麾下将士训示道:“万一战局极端困难,也绝不为敌人所生擒,宁可清白一死,以示倭国男儿之气节,保全倭国男儿之名誉。”十五日,天皇睦仁到达广岛,亲自指挥对华作战。

  九月初,日军分四路向平壤运动,十二日以后陆续到达平壤,十五日完成了对平壤的包围。进攻平壤的倭国陆军共计一万六千多人,山炮四十四门。

  日军进军平壤,李鸿章不敢怠慢,急电叶志超及诸将加强防守。叶志超见后援迟迟不到,恐后路被日军自海上登陆所断,遂分兵数千驻扎在安州、肃州和义州。这样,驻守平壤城内外的清军只有约九千五百人,山炮、野炮和机关炮三十八门。至九月十三日,防御部署大体就绪。

  九月十二日,日军进攻牙山的混成旅团,在大岛义昌率领下,进至大同江边,试图渡江。清军发炮轰击,日军前卫被迫后退。于是日军分成左右两翼,配备大炮二十门。双方首先展开了激烈的炮战,十时,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下,向清军堡垒发起冲锋,毅军、盛军士兵顽强抵御,大同江北岸的清军炮兵也发炮支援,日军被击退。十三日下午,双方又炮战许久,日军仍未能渡江。随后,其它三路日军也先后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与清军防守阵地对峙。

  十五日凌晨,日军按计划对平壤开始了总攻,战役首先由大岛率领的混成旅团在平壤南战场展开。大岛因成欢之战的胜利,颇有些轻敌骄傲,急于建功。他在十四日许愿说“本旅团将以明日午前八时前后攻陷平壤,共握手于城中,以祝万岁”。凌晨四时许,当日军前队进至大同江南岸、船桥里的清军桥头堡附近时,担任警卫的清兵鸣枪示警。于是,双方枪炮齐鸣,平壤之战打响了。

  参加船桥里之战的日军,有两个步兵联队和一个炮兵联队,共三千六百人;清军是马玉昆指挥的毅军和卫汝贵指挥的盛军各一个营,共二千人。是时,日军集中兵力进攻船桥里的三个桥头堡,大小火炮不间断地猛烈轰击清军堡垒,大同江北岸的清军也连连发炮还击。据桥本海关的《清日战争实记》记载:“大小炮弹连发如雨,炮声隆隆震天撼地,硝烟如云涌起,遮于面前。在如此激烈的炮击下,原以为敌兵会立即溃散。然而,我军前进一步,敌军亦前进一步,彼此步步相互接近。此时,除使炮击更加猛烈外,亦别无他顾。战争愈来愈激烈,乾坤似将为之崩裂。……日军将领早即闻马玉昆骠悍之名,今日始知果不虚传。”

  不久,东方渐白。卫汝贵从大同江北岸了望,见日军所在不占地利,于是亲率盛军传字正营二百人过江作战。清军还不断通过船桥向江南堡垒运送弹药。日军缺乏隐蔽物而强行接近桥头堡,完全暴露在清军枪口下,伤亡甚众,弹药殆尽,士气低落。清军在船桥里的反攻战,在马玉昆和卫汝贵的指挥下,一直进行到午后。下午二时半,大岛见弹药用尽,而且部队全天未进餐,便下令停止射击,撤离战场,清军也没有追击。这次战斗,日军将校以下战死伤四百三十名,旅团长大岛少将也受了伤,无功而返。

  同一天,平壤西战场的战斗在上午八时许开始打响。日军第五师团主力共五千四百余人,由师团长野津道贯中将指挥,在大同江上游渡江后,到达城西的普通江。盛军、芦榆防军依据堡垒,与之枪炮对射,日军受阻。清军见状,派出骑兵出城反攻,日军占据有利地形,炮、步兵配合射击,清兵纷纷落马。清军又组织第二次骑兵出击,仍然伤亡严重。清军见出战不利,便据堡垒固守,日军亦不敢渡江,两军休战,以待明日。

  平壤北战场是日军进攻平壤的主攻方向,日军在此集结了总兵力的将近一半,包括两个支队,共七千八百人。按预定计划,两支队于十五日拂晓分成东西两路向玄武门外的清军展开了钳形攻势。守卫在平壤城玄武门外的清军,一是左宝贵率领的奉军三个营,守卫玄武门、牡丹台及城外堡垒,计一千五百人;一是江自康率领的仁字两营四哨,守卫在箕子陵一带,计一千四百人。攻守双方的兵力相差二·七倍。日军素闻左宝贵骁勇,知宝贵不死,平壤不可得,于是集中两个支队的主力专攻奉军设在城外的内外重三垒。守卫的奉军兵力不到其五分之一。

  清晨五时正,日军支队长下令发射进攻平壤城北的第一炮,清军堡垒寂静不应。日军进至堡垒附近低地时,清军的毛瑟十三连发枪突然齐射,飞弹如猛雨骤至。日军支队长正指挥间,忽有一弹飞来,击中前额。因射程太远,弹力已衰,幸免于丧命。日军势将不支时,山炮阵地连放榴霰弹,不断命中清军阵地,清兵死伤众多。日军趁势攻入外重堡垒之东垒,双方展开肉搏,堡垒中五十余清兵全部战死阵地。七时半,日军终于占领此垒。

  日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向奉军其余堡垒不断发起进攻。奉军虽顽强抵抗,但仅配备了三门野炮、一门速射炮,在日军的十二门山炮轰击下,寡不敌众。上午八时,清军的城外堡垒全部丢失。日军重新部署兵力,分三路进而攻击牡丹台。牡丹台虽然配备有野炮、速射炮和七连发步枪,火力较强,但日军的炮兵集中火力猛轰,摧毁了清军速射炮及掩蔽墙,清兵多被杀伤。日军步兵乘势蚁附而上,牡丹台守军终于不支。八时半,日军攻上牡丹台后,把炮兵移到台上,对玄武门和全城构成了极大威胁。

  左宝贵当时正在玄武门上督战,见牡丹台失守,知势不可挽,誓以死当之。他换上御赐朝服,亲燃大炮,连发三十六颗。日军的三次进攻都被清兵打退。激战中,左宝贵两处中弹,仍然裹伤指挥,又被日军榴霰弹击中当胸而亡。战后光绪皇帝作《御制祭文》悼曰:“方当转战无前,大军云集;何意出师未捷,上将星沉。喑鸣之壮气不消,仓猝而雄躯遽殉。”

  日军虽然攻占了牡丹台和玄武门,但仍被阻于内城之外,无力继续进攻,当天结束战斗。而在平壤西、南两处的进攻更是连连受挫。此日之战,日兵死伤七百多人,清兵伤亡人数少于日军。日军所带的弹药、口粮都已用尽,在平壤城外冒雨露宿,处境极为艰难。

  作为清军统帅的叶志超,在此关键时刻却没有看到这些有利因素,他只看到玄武门的失守和奉军统帅左宝贵的战死,因而丧失了抵抗信心。当晚,他召集各统领商议放弃平壤,撤军至鸭绿江设防。诸将中只有马玉昆提出反对,叶志超不听,于是下令部队撤离平壤。

  当夜八时,清军开始撤退。叶志超传令放弃辎重,轻装持械,趁夜而退。当时,大雨倾盆,清兵冒雨蜂拥出城。日军在黑暗中听到人马奔腾,以为是清军劫寨,于是拦路截杀。清兵混乱中不分敌我,胡乱放枪开炮,误伤累累。经过整整一夜,清军全部退出平壤,在混乱中死伤人数达到二千多,远远超过了在战役中的损失。

  十六日拂晓,日军进入平壤,发现城内已没有清军一兵一卒,而被清军丢弃的武器、弹药、粮饷和其它物资无数,尽数为日军所得。平壤战役后,清军全部退至鸭绿江边,日军于是完全控制了朝鲜。

  平壤失利的消息传来,朝廷震动,下令严办。叶志超被械送京师,由刑部定斩监候。连在平壤战役中立有战功的卫汝贵,也因没有反对叶志超撤兵和在朝鲜纵兵抢掠而被斩决。当初清政府听信叶志超谎报牙山战功,任命他为入朝诸军统帅,不能不算一大失误。叶志超作为一个败军之将,一味消极防守,几次错过了趁敌未稳,主动出击的机会,最后下令主动撤出平壤,导致清军雨夜之溃。清军装备最精良的北洋陆军由此锐气顿失。倭国历史学者指出:“苦于粮食不足、担心清兵加强防御阵地的野津师团长,感到后援的第三师团一到,补给将更加困难,于是决定在后援部队尚未到达时,便以第五师团进行强攻,这种作战是极其冒险的。如果连续激战两天以上,那么弹药和粮食将同时失去补给,只有放弃围攻,实行退却。”

十、黄海海战

  早在几路日军逼近平壤的同时,倭国海军按照大本营的作战大方针,也在极力寻求与北洋海军主力决战。在大同江外海面,倭国海军集中了十二艘军舰,包括其全都精华,即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松岛、千代田、严岛、桥立等八艘五千马力以上的主力舰和巡洋舰。

  本来,李鸿章认为北洋海军快舰过少,不宜出外海与倭国争夺制海权,因而采取保证近海防御的方针,保持威慑力,使倭国不敢轻易进犯渤海湾和中国海防线。李鸿章深为了解战争双方的力量优势所在,采取这一策略是合理的。但是,这与当时朝野上下激昂的抗战情绪很不协调,李鸿章、丁汝昌等屡遭抨击,朝廷甚至下旨严令李鸿章撤换丁汝昌。后来,由于叶志超心怯,担心驻朝清军力量单薄,屡次电请李鸿章增兵,特别强调保护平壤的后路——安州。李鸿章见朝鲜局势越来越紧张,而各省的援军又遥遥无期,只得一面告诫叶志超“仍督同各军镇静严守,勿涉张皇”,一面调用驻守旅大的主力部队——刘盛休的铭军由海路增援安州,同时命丁汝昌率北洋舰队主力护航。

  九月十五日上午,北洋舰队的主力,计军舰十艘,附属舰八艘,在丁汝昌率领下到达大连湾,等候运兵船装载陆军及辎重。十六日凌晨一时,铭军的十个营共四千人分乘五艘运兵船,由北洋舰队护送,向鸭绿江口的大东沟进发。十六日中午,舰队抵达大东沟,到次日早晨,军队全都登陆。十七日上午八时,旗舰定远上挂出龙旗开始返航,同时进行上午常操。舰上的美籍海员马吉芬写道:“自午前九钟起,各舰犹施行战斗操练一小时,炮手并复习射击不辍。舰员中,水兵等尤为活泼,渴欲与敌决一快战,以雪广乙、高升之耻。士气旺盛,莫可名状。”十时半,操练结束,各舰准备午饭。

  十一时许,北洋舰队突然发现西南方向海面上有几簇黑烟,丁汝昌登上甲板了望,判定为倭国舰队。于是立即命令各舰升火、实弹,准备战斗。霎时,战斗喇叭长鸣,响彻全舰队;各舰的烟囱都吐出浓烟,轮机兵将机室隔绝,进行强压通风,储蓄饱满火力和汽力,以备战斗行动。马吉芬写道:“中日启衅之后,我舰队员无不锐意备战。有鉴丰岛一役济远、广乙之覆辙,各舰皆将舢舨解除,意在表示军舰之命运即乘员之命运,舰存与存,舰亡与亡。此外,与战斗无益之木器、索具、玻璃等项,悉行除去无余。各舰皆涂以深灰色,沿舱面要部周围积置沙袋,高可三、四英尺。通气管及通风筒咸置之舱内,窗户与防水门概为锁闭。凡有乘员俱就战斗部署,战斗喇叭余响未尽,而战斗准备业已整然。”

  当北洋舰队演习常操的时候,倭国联合舰队的十二艘军舰,也正在向大东沟方向搜索敌舰,并在航行中进行操练。十一时半,吉野先发现两缕黑烟,继而遥见三、四缕,于是判断为北洋舰队,发出信号“东北方向发现三艘以上敌舰”。联合舰队司令伊东佑亨见到信号,立即传令改为鱼贯纵阵。于是,第一游击队居前,本队六舰继后,西京丸和赤城移至本队左侧,作为非战斗行列。双方舰队距离越来越近,在倭国军舰上用望远镜已经能清楚地看到,中国军舰上“两臂裸露而呈浅黑色的壮士,一伙一伙地伫立在大炮旁,正准备着这场你死我活的决战”。伊东佑亨见北洋舰队阵势严整,怕士兵临战畏惧,特别下令准许“随意吸烟,以安定心神”。

  此时,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右翼总兵刘步蟾、德国籍总教习汉纳根都登上旗舰定远号的舰桥,一面密切注视日舰动向,一面商讨对策。到了十二时二十分,迎面驶来的日舰逐渐接近,已经能清晰地分辨出十二艘军舰。丁汝昌见来势凶猛,觉得不可掉以轻心,为了发挥各舰舰首主炮的威力,他下令把阵形改为犄角雁行小队阵。此阵的要点是:每一小队中前舰为队长,其僚舰位于右后四十五度线上,相距四百码,各小队间距一千二百码。同时,丁汝昌还向各舰管带发出以下指令:㈠各小队姊妹舰协同行动,互相援助;㈡始终以舰首向敌,发挥重炮威力;㈢全队尽可能集中,随同旗舰运动。“因日舰船炮皆快,我军必须整队攻击,万不可离,免被敌人所算。”具体分队情况是:旗舰定远和镇远两艘巨舰居中,为第一队;致远、靖远为第二队在左;经远、来远为第三队居右;济远、广甲为第四队在左,超勇、扬威为第五队在右。由于两翼的第四、第五小队舰速较慢,所以变阵后的舰队形成一个扁V字形,向日舰的一字阵拦腰冲去。

  倭国海军根据舰速快、舷侧速射炮多的特点,一直视单纵阵为制胜法宝。此时日舰见到北洋舰队的阵形,决定避开定远和镇远两艘巨舰,以快速的第一游击队先攻击敌人最薄弱的右翼。于是,行驶在一字阵前部的第一游击队由八节航速加速至十节,并向右转舵,渐渐地与本队拉开了距离。这样,一字阵就断为前后两截。

  北洋舰队仍保持八节的航速,并将扁V字形展开,以便各舰首炮都能轰击敌舰。

  中午十二时五十分,双方舰队接近至五千三百米时,北洋舰队旗舰定远首先开炮。据高千穗舰记载:“定远的炮座吐出一团白烟,轰然一声巨响,其三十公分半的巨弹冲开烟雾,飞过日舰头顶,落在驶在最前面的吉野舰侧一百米处,海水顿时腾高数丈。”定远的第一炮,也是全队发动进攻的信号,“是为黄海海战第一炮声,盖此炮声唤起三军士气也。”⑥

  十秒钟后,镇远舰也发出炮弹,紧接着,北洋舰队各舰一齐发炮轰击。三分钟后,倭国旗舰松岛也开始发炮还击。刹时间,双方各舰百炮一齐怒放,硝烟弥漫,海水沸腾。

  开战之初,双方舰队总的力量对比如下:

   火炮(其中速射炮) 鱼雷发射管 总排水量 总兵力  平均航速
日舰 273(192)   36  40849 3500 16.4
清舰 180(27)    27  34496 2000 15.1

  其中,倭国第一游击队平均航速达19.4节。当时速射炮的发射速度是原后膛炮的六倍,由此计算,倭国舰队的火力实际上相当于北洋舰队的三倍。

  依航行次序,日舰配备情况如下:

舰名  舰长    排水量  速度(节) 主要火炮(门) 鱼雷

第一游击队:
吉野  河原要一  4225 22.5 15公分速射 4  5
                    12公分速射 8
高千穗 野村贞   3709 18.0 26公分   2  4
                    15公分速射 6
秋津洲 上村彦之丞 3150 19.0 15公分速射 4  4
                    12公分速射 6
浪速  东乡平八郎 3709 18.0 26公分   2  4
                    15公分速射 6

本队第一群阵:
松岛  尾本知道  4278 16.0 32公分   1  4
                    12公分速射 12
千代田 田内正敏  2439 19.0 12公分速射 10 3
严岛  横尾道立  4278 16.0 32公分   1  4
                    12公分速射 11

本队第二群阵:
桥立  日高壮之承 4278 16.0 32公分   1  4
                    12公分速射 12
比睿  樱井规矩之 2284 13.5 17公分   2  2
    左右              15公分速射 6
扶桑  新井有贯  3777 13.0 28公分   4  2
                    15公分速射 4

本队左侧:
西京丸 鹿野勇之进 4100 15.0 12公分速射 4
赤城  坂元八郎太  622 10.3 12公分速射 4


  北洋舰队的12艘军舰配备情况如下:

舰名  舰长    排水量  速度(节) 主要火炮(门) 鱼雷

定远  刘步蟾   7335 14.5 30.5公分 4  3
                    15公分   2
镇远  林泰曾   7335 14.5 30.5公分 4  3
                    15公分   2
经远  林永升   2900 15.5 21公分   2  4
                    15公分   2
来远  丘宝仁   2900 15.5 21公分   2  4
                    15公分   2
致远  邓世昌   2300 18.0 21公分   3  4
                    15公分   2
靖远  叶祖圭   2300 18.0 21公分   3  4
                    15公分   2
济远  方伯谦   2300 15.0 21公分   2  4
                    15公分   1
平远  李和    2100 11.0 26公分   1  1
                    15公分   2
超勇  黄建勋   1350 15.0 25公分   2
扬威  林履中   1350 15.0 25公分   2
广甲  吴敬荣   1296 14.0 15公分   2
广丙  程璧光   1030 15.0 12公分   3

  另外六艘舰艇为炮舰镇南、镇中和鱼雷艇福龙、左一、右二、右三。

  海战打响后,日舰第一游击队见北洋舰队来势凶猛,特别是“畏定、镇二舰甚于虎豹”,所以一面发炮一面加速从定远、镇远二舰前面夺路而行,直扑北洋舰队的薄弱右翼超勇、扬威二舰。吉野、高千穗、秋津洲和浪速四舰集中火力猛攻,超勇和扬威竭力抗击,日舰多处受伤。但舰龄达十三年以上的超勇、扬威毕竟不敌号称“帝国精锐”的第一游击队,下午一时二十分,一颗炮弹穿入超勇舱内,引起大火,刹那间,黑烟遮蔽全船,但其前炮仍不断发射。扬威也在同时起火。到二时二十三分,超勇难以支持,右舷倾斜,海水淹没甲板。管带黄建勋落水后,鱼雷艇“左一”驶近,抛出长绳相救,但他拒绝救助,不久沉没在海水中。扬威也受重伤,各炮已不能转动,在日舰轮番轰击下,不得不驶离战场,但又搁浅。林履中登台一望,奋然蹈海,随波而没。

  在第一游击队开始炮击超勇、扬威的同时,以旗舰松岛为首的日舰本队也到达定远舰的正前方,双方展开了猛烈的炮击。十二时五十三分,松岛的一颗炮弹击中定远的桅杆,正在舰桥上督战的丁汝昌被震落到甲板上,身受重伤。定远管带刘步蟾当即代为督战,指挥战舰不断变换方位,使日舰不能瞄准定位。此时,松岛也成了北洋舰队的炮火集中打击的目标,十二时五十五分,一颗炮弹击坏松岛的三十二公分主炮塔,松岛见定、镇二舰炮火强大,急忙率本队转舵向左,加速驶避。北洋舰队也全队随之向右转舵,继续以舰首指向日舰。而位于日舰本队后半部的比睿等舰,因速度迟缓,远远落在后面。这样,本队便被拦腰截为两段,形势大为不利。

  北洋舰队抓住时机发动猛攻,各舰以右翼炮轰击松岛等前队,又以左翼炮轰击后面的三舰。一时四分,松岛的七号炮位被定远击毁,而比睿已被靖远赶上,相距仅七百米。比睿见情势紧急,向右急转弯,试图从靖远和定远之间穿过,与本队会合。然而,比睿立即遭到北洋舰队的包围,炮弹从四面飞来,伤亡严重。靖远见状遂停止炮击,携带步枪的突击队排列在甲板上,准备靠近比睿,将其俘虏。在危急中,比睿的速射炮拼命发射,五分钟内发射了一千五百多发,使靖远难以靠近。定远见此情形,从右后方发炮轰击。比睿被其三十公分半巨弹击中,下甲板后部全部毁坏,舰上十九人当场炸死。顷刻间,烈火腾空,舰艇失去战斗力。一时五十五分,比睿逃出北洋舰队的炮火网,并挂出“本舰火灾退出战列”的信号,向南驶离。

  位于本队左侧的赤城舰,速度更为迟缓,落在最后。比睿驶离后,赤城孤立无助,完全暴露在北洋舰队左翼的炮火下,中弹累累。一时二十分,定远后部的十五公分炮弹击中赤城舰桥,一号炮手、二号炮手及两名水兵中弹身亡,正在看海图的坂元舰长被弹片击中头部,鲜血染红了海图。坂元死后,赤城仍不断中弹,舰上军官几乎非死即伤,势难支持,便转舵向南驶离。来远在后尾追,连连发炮,先击倒大樯,又中舰桥,代理舰长也受了伤。到下午二时半,赤城总算逃离作战海域。

  海战的第一阶段,北洋舰队二舰被击沉,倭国舰队二舰重伤,失去战斗能力而退出战斗队列。

  下午二时半,平远、广丙两舰以及福龙、左一两艘鱼雷舰加入战斗。当时日舰比睿、赤城刚刚逃出战区,西京丸的右舷随即暴露在北洋舰队前方,立即遭到平远、广丙等北洋舰队各舰炮火的猛烈轰击。其舵机遭到损坏,只能靠人力舵勉强航行。不久,右舷又中一弹,立即出现裂缝,渗进海水。二时五十五分,鱼雷艇福龙见西京丸受伤,便驶近施放鱼雷。因两舰距离很近,西京丸已躲避不及。正在舰上督战的海军大臣桦山资纪中将见此情景,惊呼:“我事毕矣!”其他将校也相对默然。但是因为距离太近,鱼雷从舰下穿过,未能触发,西京丸得以保全,向南驶离战场。平远、广丙又转而攻击日舰本队。当平远驶近松岛二千二百米时,突然发射二十六公分炮弹,击中松岛的中央水雷室,四名鱼雷发射手中弹身亡。松岛也发炮还击,炸毁了平远的二十六公分主炮,并引起火灾。平远见势不敌,转舵驶避,广丙也随后驶离。

  此时,倭国舰队还剩九舰,与北洋舰队的八舰相对。第一游击队已经迂回到北洋舰队的背后,与本队策应夹攻,使北洋舰队首尾难以相顾。日舰更以排炮击毁定远的信号装置,使其指挥失灵。北洋舰队诸小队只能各自为战,队形凌乱不整,但士气未减。丁汝昌负重伤不能站立,裹伤后始终坐在甲板上激励将士。

  三时四分,定远舰腹忽中一炮,猛烈的火焰从炸开的洞口喷出,定远忙集中人力灭火,攻势转弱而火势不减。日舰第一游击队趁机驶近攻击。镇远、致远见此情形,急速向旗舰靠拢,迎战日舰。定远的火灾终于得以扑灭,但致远舰却中弹累累。下午三时二十分,数颗榴弹同时命中其水线,并引起鱼雷发射管内的一颗鱼雷爆炸,右舷随即倾斜。关键时刻,致远舰因缺乏堵塞水门的橡皮,未能阻止大量海水从裂缝涌入。据美籍海员马吉芬记载:“不转瞬间,该舰即向一方倾斜。最以勇敢著称之邓舰长世昌,早经觉悟已迫于最期,能破敌一舰,斯可以洁此生,故毅然决然出于杀身成仁之举。第敌舰所发巨弹有如雨霰,加之自舰倾斜已甚,致功业成之际遽尔颠覆,舰首先行下沉,推进器直现于空中,犹在旋转不已。惜哉,壮哉!”邓世昌落水后,拒绝接受救生圈,鱼雷艇左一也来救助,亦不应。其爱犬凫到身边衔其臂,被他用力按入水中,自己也随之没于波涛中。全舰二百五十余名中外官兵,除七人获救外,全部葬身大海。

  致远沉没后,位于北洋舰队左翼外侧的济远、广甲二舰就变得孤立于本队了。开战后,济远数次中炮,伤亡十余人,管带方伯谦便挂出“本舰重伤”信号。后来,他看见致远沉没,连忙转舵向西驶离战区,于半夜二时许回到旅顺港。广甲管带吴敬荣见济远西驶,也随之而逃,半夜驶至大连湾外时,慌不择路,船底触礁搁浅。吴敬荣弃船登岸,两天后广甲被日舰驶近击毁。战后,李鸿章奏请严厉惩办逃将,九月二十三日,军机处电寄谕旨:方伯谦军前正法,吴敬荣革职留任。次日拂晓,方伯谦被押至旅顺黄金山下斩首。

  济远、广甲逃离后,第一游击队死死咬住经远一舰,四面围攻。经远以一抵四,并无畏惧,拒战良久。激战中,管带林永升中弹身亡,大副、二副也相继中炮阵亡,经远水兵在没有指挥官的情况下仍然坚持作战。此时,四艘日舰逼近到二千米以内,用速射炮实施近距离打击,终于将经远击沉。全舰二百七十余人中,除十六人获救生还外,其余全部遇难。

  海战的第二阶段,北洋舰队二主力舰沉没、二舰逃走,只剩下定远、镇远、靖远、来远四艘主力舰;倭国舰队一舰重伤逃脱,尚有九艘战舰。倭国方面跃居绝对优势。

  日舰及时调整策略,以本队集中对付定远和镇远,第一游击队则合力进攻靖远和来远。其意在使北洋舰队彼此不能相顾,争取先击沉较弱的靖远和来远,然后全军围攻两艘巨舰。靖远和来远在四舰围攻下,临时结成一队,以寡敌众,苦战多时。不久,来远中弹二百多颗,靖远也中弹一百多,二舰遂相随冲出重围,西驶至大鹿岛附近,占据有利地形,背靠浅滩,用舰首重炮对敌。第一游击队赶来后,因失地利,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发炮,失去四面围攻的优势。二舰趁机抓紧时间灭火修补。

  在原作战海域,定远和镇远面对松岛为首的五舰激战不已。定远、镇远是当时世界各国海军中罕见的铁甲巨舰,日军必欲将之击毁以全其功。是时,每舰致伤都有千余处,多次火灾。日舰记载:“定远、镇远二舰顽强不屈,奋力与我抗争一步亦不稍退。我本队舍其他各舰不顾,举全部五舰之力量合围两舰,在榴霰弹的倾注下,再三引起火灾。定远甲板部位起火,烈焰汹腾,几乎延烧全舰。镇远前甲板殆乎形成绝命大火,将领集合士兵灭火,虽弹丸如雨,仍欣然从事,在九死一生中毅然将火扑灭。”日舰甚至用望远镜看到,镇远舰上有一名军官正在“泰然自若地拍摄战斗照片”。马吉芬说:“我目睹之两铁甲舰,虽常为敌弹所掠,但两舰水兵迄未屈挠,奋斗到底。”

  三时半,当定远与倭国旗舰松岛相距二千米时,定远发出的三十公分半巨弹命中松岛,轰然爆炸,击毁第四号速射炮,其左舷炮架全部破坏,并引起堆积在甲板上的弹药爆炸。松岛舰长尾本知道后来报告说:“刹那间,如百电千雷崩裂,发出绝寰巨响。俄而,剧烈震荡,舰体倾斜,烈火焰焰焦天,白烟茫茫蔽海。死尸纷纷,或飞坠海底,或散乱甲板,骨碎血溢,异臭扑鼻。须臾,烈火吞没舰体,浓烟蔽空,状至危急。虽全舰尽力灭火,轻重伤者皆跃起抢救,但海风甚猛,火势不衰,宛然一大火海。”死伤官兵达一百一十三人,占定员的百分之三十二。舰队司令伊东佑亨见情况紧急,下令以军乐队补充炮手,并亲自指挥灭火。到下午四时十分,大火终于被扑灭,但舰上的设施已摧毁殆尽,失去了作为旗舰的指挥和作战能力。于是松岛发出“各舰随意运动”的信号,然后竭力摆脱定远、镇远二舰,向东南逃避。本队的其他四舰见状,也随之逃走。

  在海战的第三阶段,北洋舰队的两艘巨舰发挥重炮重甲的优势,重伤日舰,反被动为主动,日舰见势不敌而退却。

  日舰本队转舵南遁后,定远、镇远二舰在后紧追不舍。双方近至二、三海里时,日舰不得已回头再战,猛烈的炮战在此时达到最高潮。激烈的炮火中,日舰损失严重,各舰都已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下午五时许,靖远、来远修补完毕,恢复了战斗力,前来归队。同时平远、广丙及炮舰镇南、镇中,鱼雷艇福龙、左一、右二、右三都奉命出港会合,北洋舰队声势大振。五时半,伊东佑亨见本队各舰多已受伤,无力再战,而北洋舰队集合各舰,愈战愈奋,便再次发出“停止战斗”的信号,不等第一游击队来会合,就继续向南驶逃,北洋舰队定、镇、靖、来、平、丙六舰在后尾追。北洋舰队速力不及,日舰开足马力,渐渐逃远。北洋舰队便停止追击,转舵驶向旅顺。历时近五小时的中日黄海海战至此结束。

  黄海海战是世界上第一次蒸气动力战舰的大规模战役,其规模之大,战斗之激烈,时间之久,在世界海战史上罕见,影响也非常深远。这次中日海军的主力决战的结果,日舰西京丸被击毁,几乎沉没;吉野、比睿、赤城受重伤;松岛丧失了战斗力,其他各舰也多受重创。北洋舰队致远、经远、超勇、扬威沉没,广甲逃脱后搁浅被毁,其余各舰皆受重伤。两相比较,中国方面的损失较为严重。战后,北洋海军将领及时反思,总结出几个主要问题:迎敌阵式一成不变;舰速迟缓,军械老化,弹药质量差;舰船单纯依赖进口;将领勇怯不同,致使战斗队形不整。“勇者过勇,不待号令而争先;怯者过怯,不守号令而退后。此阵之所以不齐,队之所以不振也。”⑦

  平壤战役和黄海海战的消息传出,国际舆论为之一变。英国《泰晤士》报在战争爆发初期曾说:“战争之胜利必归于中国。中国强大之海军可阻止倭国军队之运送船,并在同倭国之海战中制胜。”而到九月三十日,《泰晤士》报再发社论,说英国决不会再想到“中国的友谊是值得培植的。更用不着因为要得到它的友谊,去迁就它的虚荣心。关于中国的潜力以及中国迷梦已醒之类的神话,已经被这次战争完全澄清了。中国是一盘散沙,它只有通过外力才有可能打起精神和组织起来。”一向关心这场战争的俄国报纸评论说:“倭国所以兴起战端之近因,非惧于中国或俄国占领朝鲜,而完全在于向世界表明:倭国为文明国中一充分成熟者而排除外邦之控制,谋国权之伸张,以保全国家之威严。换言之,无非倭国于最近半个世纪艰苦奋勉于文明事业,今者接受合格之检验。倭国发现舍弃战争不能以其他方法可以达到此目的。故此次与中国之冲突,与其说非策略之战争,莫如称之为发达之战争。”

十一、辽东鏖兵

  平壤、黄海两战后,李鸿章引咎自责,清政府下谕给予“拔去三眼花翎,褫去黄马褂”的薄惩,并希望他能够“力图振作,以赎前愆”。同时,朝廷仍不顾实力,决计重兵严守鸭绿江与渤海湾,兼顾沈阳、北京,并把更多的部队继续调往东北,以图保全东三省,进而收复朝鲜。北洋海军则据守威海卫,加紧修理受伤舰只,准备赴旅顺口助守。九月下旬,清政府任命淮军提督宋庆、满洲镶黄旗依克唐阿将军为统帅,会合平壤撤退的部队共八十一个营三万余人、大炮九十多门,沿鸭绿江布防十多里。对于辽东地区的海防,清政府自恃有经营十几年、投资数百万元的大型现代化要塞旅顺、大连,所以又抽调旅大陆军防御的主力部队——毅军和铭军,去充实鸭绿江防线。这样,旅大地区仅剩下三十多个营的部队,并且有一半是新兵,防务体系受到破坏。虽然北洋舰队连夜修竣受伤的军舰,于十月十八日开始出巡旅顺口,但对于旅顺后路的防守仍然无暇顾及。

  倭国第一军攻占平壤后,集结了约三万兵力,经过短时间的休整,于九月二十四日开始向义州方向进发。十月二十二日第一军主力在义州集结完毕。从历史上看,日军只在一五九二年“文禄之役”时,丰臣秀吉占领过平壤,再往北就从未到达过了。所以,第一军司令山县有朋到达鸭绿江后,豪情万丈,挥毫书七绝一首以言其志:

    对峙两军今如何?战声恰似迅雷过。
    奉天城外三更雪,百万精兵渡大河。

  鸭绿江防线太长,防不胜防。清军在布置鸭绿江防线期间,曾多次侦探日军的行动,一些朝鲜老百姓也常常过江偷送情报。但是,日军为迷惑对方,故意制造了许多假象。面对纷至沓来的报告,清军觉得扑朔迷离,莫衷一是。虽然清军防守人数与日军相当,但战线太长,兵力非常分散。十月二十四日,日军选择清军防守的薄弱地段猛攻,清军虽奋力抵抗,但寡不敌众,至二十七日,鸭绿江防线全线崩溃,日军攻入中国本土,在辽东开始与清军展开逐城争夺战。

  日军在辽东战场的战略目标是辽阳、奉天(沈阳)。突破鸭绿江防线后,日军分兵两路,分别向北、东两个方向进攻,凤凰城、岫岩等地相继为日军占领。清军且战且退,同时组织第二条防线。至十一月中旬,清军在辽阳东路东起赛马集、西至摩天岭,又构成了一道一百五十里长的新防线。由聂士成率领的盛军驻守辽东第一险要——摩天岭,依据险要山势,堵住日军北进辽沈的通道。驻守赛马集的清军由依克唐阿率领,负责牵制东进日军的兵力,使其不敢全力进攻摩天岭。辽阳知州徐庆璋还大力发动当地民众,组织练团配合清军作战。

  清军的新防线果然奏效。十一月中旬,日军进攻赛马集和摩天岭前关的两路部队分别受阻,清军趁势两路联合反攻,日军损失严重,被迫后退。随后,清军后援陆续开到,依克唐阿与聂士成会商,决定乘机收复凤凰城。十二月十日,两路清军开始发动进攻,战至十五日,未能攻破日军阵地,退回赛马集。此后,双方又几经攻守。辽阳东路战场的拉锯争夺战共持续了四个多月,日军始终未能越过摩天岭防线。

  日军进攻辽阳东路受阻后,决定向东开辟辽阳南路通道,移主力部队进攻海城。清军趁势收复了辽阳东路的宽甸、长甸、香炉沟、金厂等地,日军退守于九连、凤凰诸城,无力再发动攻势。到来年二月,李鸿章看到渤海湾吃紧,考虑如果日军登陆直捣京津,后果将极为严重,因此调聂士成回师直隶整顿待命,清军在辽东的攻势也随之停止。

十二、金旅战役

  在组织鸭绿江战役的同时,倭国又着手组织第二军,任命陆军大臣大山岩大将为司令官,在辽东半岛实施登陆作战,目标是占领旅大及辽东半岛。十月十四日,天皇亲授大山岩骏马、宝刀,为其送行。席间,第一师团长山地激昂地表示:宁可马革裹尸,不攻克北京决不返回倭国。次日,军队分批登船,至朝鲜仁川附近集结,并派八重山舰测量大连湾附近海岸,寻找登陆地点。经过几次勘察、讨论,最后确定了以清军未布防的花园口为登陆点。

  在十月二十四日鸭绿江战役打响的同一天,倭国第二军乘四十多艘运兵船,由海军联合舰队护送,在距大连湾西北百余公里处的花园口登陆。倭国海军除了派出秋津州、浪速二舰向威海、旅顺一带监视北洋舰队行动外,其余都停泊在外海以防偷袭。日军登陆的第二天,清军即已探知,但苦于旅顺兵力单薄,辽东战场又吃紧,眼看大队日军登陆而无法分兵奔袭。日军整个行动历时半个月,二万五千名士兵全部登陆,没有遭到任何抵抗。

  十一月五日,日军抵达旅顺咽喉重镇金州,对守备的三千清军发起进攻。经过两天的激烈战斗,日军攻克金州。七日,日军分三路向大连湾进发,海军也驶赴大连湾外援助陆军作战。守备大连湾的清军情知众寡不敌,稍事抵抗便向旅顺退却。日军占领大连湾后,休整十天,准备向旅顺口发动攻势。

  旅顺口,与威海卫隔海相望,共扼渤海的门户。港口内澳水深两丈有余,可通行铁甲军舰。背面群山拱绕,犹如天然屏障。清政府在一八八○年开始设防,修建黄金山炮台。一八八五年中法战争后,清政府决定“大治水师”,花费了数百万两银,在环绕港口的各主要山峰上都修建了炮台。同时,在港湾内修建了大船坞,为北洋海军铁甲舰服务。这项浩大工程于一八九○年全部竣工,其规模为中国之冠,被称为“海军根本”。到战争之前,旅顺口已建成为中国最大的海防要塞,被各国称为“北洋精华”、“东亚第一要塞”。

  对于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倭国觊觎已久,为此准备付出重大代价来攻取。第一师团长山地的副官开始准备了五百人的敢死队,山地认为不够;副官又增加五百人,他仍觉得不足;后来增至一千五百人,他才点头认可。

  十一月十七日,从花园口登陆的倭国第二军除少数留守部队外,全都出动,向旅顺进逼。十九日,总兵徐邦道为先发制人,率部在旅顺北面的土城子伏击日军先头部队,清军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当天激战六个多小时,日军伤亡严重,强行突围撤走。

  土城子战斗后,日军主力陆续开到,同时与取得海军联系,要求以二十一日为总攻期,各部队联合发起进攻。徐邦道见日军逼近旅顺,决定再次主动出击。二十日下午,五千名清军分为两路,从三面围攻日军第二联队。这一次,日军依据有利地形,在高地架炮猛轰,同时日军援军也赶来助战,双方激战至黄昏,徐邦道见难以取胜,便下令撤退,日军也不追赶,等待明日的总攻。

  当时守备旅顺的清军,连同从金州和大连湾退下来的部队,总兵力有一万四千七百人,各炮台配备大小火炮七十八门。防守力量应该不算太弱,但是缺少海军的支援。北洋舰队因担心鱼雷艇夜袭,不敢在旅顺夜泊,只能在白天赴旅顺巡查,夜间返回威海。十一月十三日舰队在返回威海时,强劲的西北风将航标吹移,再加上前面的定远分水力大,将航标推向东南。随后行驶的镇远舰依照航标左侧行驶,被礁石擦伤多处,伤情严重。后虽经过一个多月的抢修,勉强补塞,但已无法出海征战。镇远管带林泰曾感到在战争的紧要关头巨舰受伤,有负重任,因而忧愤自杀。镇远与定远是姊妹舰,作战时互相依持,如今镇远受伤至此,定远势难独自作战。这样,舰队只能困守在威海港内,作为水炮台使用。

  二十一日清晨,倭国联合舰队在旅顺海面配合,由陆军集中四十多门大炮逐个进攻清军炮台。经过一整天激战,日军以死伤四百二十六人的代价,全部占领了旅顺口。清军也在战斗中死伤数百人。被喻为“控制地中海的君士坦丁堡”的旅顺港一朝易守。

  旅顺口失守后,清政府查处有关官员,十几名高级将领获罪,不战而弃黄金山炮台的黄仕林等二将定斩监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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