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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作者:卧龙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摘要:卧龙生

 


  他心中在想,人却左闪右避,让开了岳凤坤三剑击刺,退两步,道:“我手中兵刃削铁如泥,胜了你也算不得什么英雄,等我换了兵刃,再动手不迟……”说此,纵声长啸,抖腕出剑,剑若打闪,化一道虹脱手飞出,一株百年巨松,应手而断。

  枝叶纷飞中,剑势余力不衰,直穿入另一株千年巨松树干,深没到柄。

  他投了手中宝刃后,转脸望着程玉玲,道:“姊姊,请你把背上宝剑借我一用。”

  妙在一个请字,只听得程玉玲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急得两行热泪顺腮垂下,抱着孝燕,一个纵身落在了剑英面前,说道:“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么……”

  剑英侧身抬臂,动作快比电闪,程玉玲话还未说完,他已把程姑娘背上宝剑拔在手中。

  回头对玉玲微微一笑,道:“姊姊,你有话吩咐,我哪里敢不先洗耳恭听?”

  岳凤坤蓦然进步,举手攻出两剑后,怒道:“岳凤坤堂堂七尺之躯,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俞剑英长长一声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极深,本来你和我玲姊姊,是一对玉人……”他话到这里,偷眼向玉玲望去。

  只见程姑娘脸色铁青,全身微颤,星目圆睁,满蕴泪光,似是已气忿到极点。

  看到了玲姑娘那等悲忿神态,俞剑英哪里敢再说下去,他已了然到自己几句无心之言,已大伤了玲姊姊一片芳心。

  岳凤坤陡然一声怒吼,欺身直攻过来,长剑闪处,径指“玄机”要穴。

  俞剑英举手一招“横架金梁”,震开岳凤坤刺来一剑,扬了扬剑眉,怒道:“我已再三相让,你别欺人太甚,难道我俞某人还真的怕你不成?”

  岳凤坤横剑长笑道:“俞剑英,大丈夫,男子汉,溅血忍辱,你何必讽言讽语折磨白燕儿一个女流,今天不是我葬身这深山幽谷,就是你溅血横尸。”说完,振腕抢攻,刷刷刷又是三剑。俞剑英连受撩拨,心头火起,冷笑一声,挥剑还攻,刹那间,冷芒飞旋,剑气漫天。

  程玉玲抱着孝燕,站在一边发呆,她面对着这一场生死拚搏,不知如何处理,岳凤坤蕴藏心中的妒恨,完全迸发,剑势密如狂雨,招招指向剑英要害。

  他自岭南勾漏山五阴峰和程玉玲分手之后,和神剑手邓一鸣都双双游侠江湖,情场失意,使他万念俱灰,每日纵酒狂饮,不醉不休。邓一鸣虽然百般慰劝,但始终无法使他放下一腔愁怀,眼看一代奇才,日渐没落沉沦,只急得邓一鸣五内如焚,幸好及时遇上了岳凤坤授业恩师一叶道人。

  衡山剑客问明经过,大为震怒,责骂岳凤坤一顿,把他带回衡山,在一叶道人严厉管教下,岳凤坤逐渐复常。邓一鸣在衡山住了三个月,告别下山,单骑远走西域,因为一叶道人生怀怪癖,对邓一鸣非常冷漠,这就使一向豪放的邓一鸣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临下山前一夜,留给了岳凤坤一封长信,大意说:“年来连会高人,觉出自己一身武学太差,从此远游大漠,永不再回中原,除非他自信武功能和中原道上高人一争长短……”他信里虽未说出,所谓中原道上高人,是指的哪个,但岳凤坤心中明白他是指师父而言。

  岳凤坤拆阅他留下信时,邓一鸣已走了半天一夜,他知义兄生性豪迈,很少事会放在心上,但一旦决定,即永无更改,他又不能责怪师父,只有暗里伤神。

  一叶道人在邓一鸣去后,开始传授岳凤坤的武学,在衡山剑客的促督之下,岳凤坤在剑术上有了很大的进境,一叶道人虽生性冷僻,但对岳凤坤却很爱护,苦心教导,倾囊相授,两年中岳凤坤技术大进。

  且说岳凤坤迸发了满腹妒恨,挥剑急攻,两支剑盘旋交飞,有如两条怒龙翻江,交手五十余招,仍是不分胜败,岳凤坤施尽辣手,仍无法逼退剑英。

  三年前两人比剑燕山时,俞剑英棋高一着,仗宝刃助威,以奇门八卦剑法,独败岳凤坤邓一鸣联手合击,三年后两人比剑中岳,俞剑英大发神勇,斗到六十合后,陡然一声长啸,振腕抢攻,连出三招绝学,剑如狂涛怒卷,岳凤坤接了三剑,人被迫得后退五步。

  剑英横剑笑道:“岳凤坤,你三年苦练,也不过尔尔之技,今天我要替死在你手下的浙北双杰报仇了。”说罢,霍地欺身出剑,一招“天女飞梭”直袭中盘。

  岳凤坤咬牙挥剑,又硬接一招,剑英早已运劲蓄势,双剑一接,陡然振腕弹剑,全身内功突发,震断岳风坤手中三尺青锋,反手又一剑“笑指天南”,指向岳凤坤“期门穴”上。

  这一招快速无比,寒芒一闪而至,岳凤坤不闪不避,闭目等死。

  蓦地里一道寒光由斜里飞来,剑英手中兵刃,竟被那飞来寒光削断。

  岳凤坤睁眼望去,只见程玉玲手横着一把寒光耀目的宝剑挡在剑英前面。

  原来他在两人交手几十招后,岳凤坤已微现败象,想到他过去相待情意,不禁油生相救之心,趁两人交手时侯,伸手拔出了惊虹宝剑。

  岳凤坤手中兵刃被迫落出手,她立时纵身一跃而上,举手一剑封架过去,她在情急之下,忘记了那惊虹剑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刃,寒光闪处,把俞剑英手中兵刃削成两段。

  俞小侠怔了一怔,苦笑道:“姊姊,你要干什么?”

  程玉玲道:“岳凤坤待我们有恩,你不能伤他。”

  俞剑英道:“浙北双杰为助我丧命在他的手中,放了岳凤坤,何以对浙北双杰九泉阴灵……”

  程玉玲接道:“浙北双杰助你复仇送命,但究竟是不是送命在他的剑下,还很难说……”

  岳凤坤蓦的睁开眼睛,接道:“一点不错,浙北双杰是伤在我的剑下。”

  程玉玲急道:“你这是何苦呢?我不信你杀了人,还要在人前夸耀。”

  岳凤坤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岳凤坤既敢杀浙北双杰,为什么不敢承认。”

  程玉玲被他顶的呆了一呆,默然无言。

  俞剑英突然仰脸一阵大笑,道:“好一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岳兄,浙北双杰这笔债,咱们日后再算吧!”说完,对玉玲深深一揖,笑道:“姊姊,岳兄在阴峰金霞宫,救了我俞剑英一条性命,我俞剑英虽是一介武夫,但自信还通达一点人情,承姊姊看得起我,处处爱护有加,但我俞剑英自知罪孽沉重,我不该……”

  程玉玲怒道:“你要胡说些什么?”

  俞剑英眨眨眼睛,笑道:“姊姊,我……”

  程玉玲脸冰若霜,冷冷地问道:“你要怎么样?”

  俞剑英道:“我要姊姊代表我接待岳兄,你们相识在先,我却横剑夺爱。”说完,转身急奔而去。

  程玉玲气得大声叫道:“你回来!”可是俞剑英充耳不闻,瞬息间走的没了影儿。

  岳凤坤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约你来此,实是无心,想不到害你们夫妇问大起纷争。”

  程玉玲举手抹去脸上泪痕,强笑道:“不要管他,他也许是出于至诚……”

  岳凤坤摇摇头,道:“你认为他是情出至诚么?以我看他是负气……”

  程玉玲道:“情出至诚也好,负气也好,但他对你,的确是毫无恶意。”

  岳凤坤默默垂头,良久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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