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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作者:卧龙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摘要:卧龙生

 


  俞剑英打开了灵虚上人朱一岚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式图解,凝注了全神阅读,一则他悟性超人,再者已有了玄门先天气功的基础,体内百脉奇经,均已相互通达,灵台易明,这一凝注全神,登时百念尽消,灵智大增。

  他首先翻阅那三十六式太极剑式,只觉每一剑招,无不是精奇之学法,虽只有三十六式,仁其深博,要比自己学的奇门八卦剑法更进一层。

  他一面看,一面比手作势,看一招,学一招,然后再闭目沉思,直待把那一招悟透,才重阅下一剑式。

  要知这一套穷尽灵虚上人智力的奇奥剑法,乃天下各门派剑术精英大成,俞剑英虽是一代天矫之才,又得玄门先天气功补益灵智,但也没法在片刻之间,了然剑式精奇含意,最初几招,还可思悟,但到第五招上,忽感那图解剑式,有些不大对劲,只感和前四剑全然不相关连,而且出手剑势,缓慢的大背武术常规。

  他合上书本,想静坐片刻再读,哪知凝集的精神一散,忽感一阵头晕,不由主全身晃了两晃。

  推窗望去,只见茅舍外夜色沉沉,已经是初更时分,他只看了五招,已耗去四五个时辰之久,案上烛火高烧,不知何时已被人点燃。

  他缓步离开了坐位,向室外走去。

  仰脸看去,只见满天密布繁星,松啸阵阵,飘传入耳,右边厢房中烛光辉煌,看样子陈紫云和玉玲尚未安歇。

  忽然,他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原来他在这四五个时辰内,一心集中在推解师父手著剑诀上,连一杯水也未曾喝过。

  忽听厢房呀然大开,莲步细碎,走出来紫云和玉玲姑娘。

  俞剑英迎上去笑道:“咱们来时,忘记了告诉百拙大师,请他代我们准备些米面锅碗,看我们都得……”

  陈紫云道:“米面和炊用之物,早巳由人家派人送来,晚饭亦早做好。刚才我和玲妹去请你吃饭,你读师父剑诀,正值入神,不敢惊扰,玲妹妹替你点燃案上松油火烛后,我们又悄然退出,替你留下的菜饭,都已热好,现摆在我们住的房中。既然觉出饥饿,只得委屈你自己走一趟啦!”

  剑英微微一笑,不再多讲话,当先向两人卧房中奔去。

  简陋的茅舍,经过了陈紫云和玉玲一番布设,登时觉着焕然一新,但见满室花色芬香袭人,花瓶用翠竹作代,分布的十分恰当。

  靠窗边松木桌子上,果然放着菜饭还可见隐隐上腾热气。木榻上静静安睡孝燕,烛光花色相映,使这两间大小的茅舍中,有一种宁静安适之感。

  俞剑英看完了四周的布设,微微一笑,赞道:“纵然是残壁废炉,但经两位姊姊运用匠心的一布置,就觉着另有一种不同情调。”

  紫云淡淡一笑道:“少讲好听话,快些吃饭吧!”

  俞剑英缓步就坐,程玉玲紧走几步,抢过去替他盛装了一碗饭,笑道:“你着那剑诀如何?是否能够解得?”

  俞剑英道:“初看几招,尚可懂得,但越往后看,越觉不对,好像那些剑招彼此互不关连一般,两位姊姊都已学会了那太极三才剑式,看来我还得向二位领教!”

  陈紫云道:“是啦!太极三十六剑中的前三招,以快迅见称,但到第四招时,剑势忽然慢了下来,是也不是?”

  剑英道:“不错,我耗了三四个时辰,只算勉强把前面三招悟出,到第四招时,因那剑势一变,由快忽慢,看上去好像与前三招根本不衔接,用来对敌之时只怕要给人可乘之机。”

  陈紫云摇摇头笑道:“你再往下看几招,就知道这剑法的妙用,当时我和玲妹妹学习之时,也觉着这套剑似连续不到,三剑快攻后,忽然一慢,不正是给敌人以喘息之机吗?可是等到我用以对敌之后,才知道那一剑忽慢的妙用!”

  俞剑英本是极聪明之人,而且他的奇门八卦剑早已烂熟胸中,被紫云一语点破,登时恍然大悟,把手中饭一丢,大笑道:“我知道啦!师父手著这本剑诀,乃天下剑术精毕,前三剑连绵快攻之后,忽的剑势转缓,正是后三剑攻势的准备,也可给敌人一个抢攻的机会,想那第五招以后,必然是控制先机的快攻,既可测敌来势,亦可求变意外,不错,这三十六招太极剑式,要比我奇门八卦剑高出了很多……”说至此处,突然大喝一声啊呀!纵身一跃直抢出室,向自己住的房中奔去。

  陈紫云、程玉玲都被剑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心里一跳,二女来不及拦阻相询,双双一跃,紧随着俞剑英身后追去。

  原来俞剑英忽然想起了师父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诀,还留在他住的房中。

  紫云和玉玲追进房时,俞剑英早巳呆呆地站在松木案前。

  熊熊烛光射在他的脸上,神情是那样惊呆错愕,目光迟滞,一语不发。

  程玉玲突感芳心一震,低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但见俞剑英两行惊恐泪珠,缓缓由俊脸上滚下,一顿脚叹道:“我真该死!”

  陈紫云已有些明白,虽然她被惶恐占据了一寸芳心,但仍尽量把声音放得十分柔和,问道;“是不是师父手著的剑诀失去……”话至此处,又想起壁间挂的宝刃,抬头望去,只见那惊虹剑,仍然端正正地挂在那里,但俞剑英仍不放心,一飘身,把壁上宝剑取在手中,手按机簧,宝刃出鞘,灯光下银虹一闪,登时觉到满室剑气,寒冷逼人。

  突然,他挥剑一指,道:“我如查出偷师父手著剑诀之人,必把他诛绝剑下……”话还未完,忽听茅舍外飘传来一声长笑,紧接微风飒然,烛影摇摇,笑声未落,八臂神乞桑逸尘已现身室中。

  他望了剑英一眼,问道:“你在干什么?”

  俞剑英自不敢隐瞒,只得长叹一声答道:“英儿该死,我遗失了恩师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诀!”

  桑逸尘吃了一惊,但他外形仍然维持着镇静,道:“你怎么会丢的,告诉我。”一面问话,一面目光流动,向四周张望。

  俞剑英还剑入鞘,把遗失剑诀经过,简明地对义父说了一遍。

  桑逸尘叹息一声道:“来人趁你在用饭之时,入室取走剑决,决非一时赶巧,必然是早已跟在你们身后,隐在暗处,监视你们行动,只是你们不觉罢了。”

  陈紫云看到剑英慌张之色,心中十分不忍,故作微笑道:“师父手著那太极、两仪、三才剑诀,异常深奥,纵是精通剑术之人,亦难在短短时日之内,领悟得出奥妙,目下先不要慌,只要有一点线索可循,就不怕找不出那偷窃剑诀的人犯。”

  桑逸尘点头一笑道:“不错,咱们先在这茅舍四周搜查再说。”

  当下四人分头在茅舍四周搜查起来。

  忽然陈紫云发现一株巨松下乱丛中有一片白色绢帕。

  只见那绢帕之上,用绿线绣着两只小燕,正是程玉玲常用之物,不禁心头一震暗自忖道:“玲妹自入茅舍,始终未离开我一步,这绢帕何以会落在此处?”

  她本是心思灵敏之人,轻轻纵身一跃,已到了松树之上,放眼一看,心中即了如指掌。

  原来这株巨树,正对俞剑英的卧室,但见房中烛光通明,桌椅布设,尽收跟帘,暗道:“是啦!来人隐身在松树之上,把英弟弟的一举一动尽看眼内,待他出室之后,绕道潜入茅舍,把那太极、两仪、三才剑诀盗走,偷窃之人却借这密茂的松枝隐住身子,纵是目力奇佳之人,也难从那茅舍中看到树上隐藏有人。”

  她虽已找出来人的藏身之处,但一时却想不出是什么人,玲妹妹的绢帕,又何以会落在此地。

  正在思忖当儿,忽听桑逸尘的声音说道:“如果那窃取剑诀之人,隐藏这株巨松之上,不但可把茅舍之中景物看得非常清楚,而且还可以借密茂的松枝掩护,不致暴露行迹。”

  陈紫云正想用心推敲那盗窃剑诀之人,竟不知桑逸尘和剑英何时也到了巨松之下,待听到桑逸尘之言,才由树上飘身而下道:“桑师叔说的不错,隐身在这株松树之上,正好把英弟弟室中的一举一动,尽看眼内………”她本想把发现玉玲绢帕之事一并说出,但话到嘴边之时,忽觉不对,立时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回肚中,顺手把捡得玉玲的一块绢帕,也放入怀中。

  桑逸尘望了紫云一眼道:“那帮魔头经那夜一战,早已退走,少林寺中僧侣当不敢做这种偷窃之事,这偷窃剑诀之人,倒使人难以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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