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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剑道新论(2)
作者:古龙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胡铁花道:“其实我做的梦也并非真的很有趣,只不过梦见有几个人想来要我们的命而已,有趣的只是这些人竟是你们找去的。”

  柳无眉笑道:“哦!那真有趣极了,只可惜我们并没有做这样的梦,否则大家一齐在梦中相遇,岂非更有趣了!”

  这时他们已走入四五重竹帘,青衣垂髫的童子们,将竹帘卷起,又放下,于是他们就更远离了红尘。

  胡铁花眼珠子直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李玉函已笑道:“两位想见的人,这就快见到了。”

  胡铁花瞧了楚留香一眼,再也不说一个字,无论有什么话,都只好等到见了苏蓉蓉她们之后再说。

  楚留香虽仍面带微笑,但心情也已不免有些紧张。

  只见青衣童子又将面前一道竹帘卷起,一阵阵淡淡的檀香,便随着卷起的竹帘飘散了出来。

  香烟缭绕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静坐在那里。

  他清瞿的面容,看来似乎很憔悴、很疲倦,目光更是说不出的呆滞,看来几乎已全无生气。

  他整个人似乎已只剩下一副躯壳,没有灵魂,也没有生趣,他活着只不过是为了等死而已。

  但他的面前,却有一柄光彩夺目的剑。

  剑身沉碧,如一泓秋水,旁边的剑鞘上虽然缀满了珍贵的宝石,但在剑光映照下,已失尽颜色。

  这老人只是痴痴的瞧着这柄剑,动也不动。他生命的光彩,似乎全只靠着这柄剑才能延续。

  这难道就是年轻时叱吒风云的天下第一剑客李观鱼么?

  楚留香和胡铁花不觉已怔在那里,心里既是惊奇,又是伤感——这么强的人,生命竟也如此脆弱。

  那么,生命的本身,岂非就是个悲剧?

  最令楚留香吃惊的,自然还是苏蓉蓉她们并不在这里,他忍不住想问,但李玉函夫妇已走上前去。

  两人一齐躬身行礼,李玉函道:“孩儿有两位好友,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想见你老人家一面,所以孩儿就将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老人并没有抬头,甚至连日光都没有移动。

  李玉函道:“孩儿这两位朋友,你老人家也时常提起的,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楚香帅,这位就是和楚香帅齐名的花蝴蝶。”

  老人这才抬起头望了一眼,但目中仍是一片痴迷茫然,也不知是否听懂了李玉函的话。

  楚留香和胡铁花黯然唏嘘,都不知该说什么。

  李玉函这才转过身,赔笑着道:“家父近年来耳目也有些失聪,不周之处,还望两位恕罪。”

  楚留香道:“不敢。”

  胡铁花立刻接着道:“晚辈等也不敢再打扰前辈了,还是告退吧!”

  他们虽然急着想见苏蓉蓉,急着想将李玉函夫妇拉到一边去问个究竟,却又不忍在这垂死的老人面前说什么失礼的话来,敬老尊贤,正是江湖侠义道的规矩,这种规矩楚留香是绝不会破坏的。

  老人的嘴唇忽然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他脸上的肌肉像是已全都麻木。

  “家父终年寂寞,难得有人过访,两位既然来了,又不肯多坐片刻,是以家父又觉得遗憾得很。”

  楚留香和胡铁花对望了一眼,只有坐了下来。

  他们虽然有力搏万军的勇气,笑傲王侯的胆色,但在这垂暮将死的老人面前,却只有俯首听命。

  李玉函展颜笑道:“两位如此仁厚,家父必定感激得很。”

  老人的嘴又动了动,神情仿佛有些悲哀,有些焦急。

  李玉函皱眉道:“家父不知是否有什么话要对两位说……”他一面说话,一面已走到老人面前,俯首在老人嘴边。

  楚留香既听不到老人的语声,也看不到老人的嘴,只能看到李玉函在不停的点首,不住恭声道:“是……是……孩儿明白。”

  他回过头来时,面上也满是沉痛之色,却勉强笑道:“多年以来,家父只有一件心愿未了,今日两位恰巧来了,正可为家父了此心愿,只看两位是否肯出手相助了。”

  楚留香沉住了气,微笑道:“不知前辈有何心愿未了?晚辈等若能效力,敢不从命。”

  李玉函大喜道:“既是如此,小弟就先代家父向两位谢过了。”

  胡铁花忍不住道:“但这也还是要看看前辈究竟有什么心愿?我们是否有能够效力之处?”

  李玉函笑了笑,道:“这道理小弟自然明白。”

  胡铁花也打了个哈哈,道:“我自然知道前辈绝不至于强人所难的。”

  李玉函似乎全未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缓缓道:“家父以剑成名,也视剑如命,只要和剑有关系的事物,他老人家都很有兴趣,是以他老人家不但将古往今来有名望的剑谱,全都设法找来研究过,而且还仔细研究过所有成名剑客的渊源历史,以及他们生平所有的重要战役。”

  楚留香瞧了那老人一眼,暗暗忖道:“别人只知道十载寒窗,磨穿铁砚,金榜题名得来非易,却不知一个剑客若要成名,所下的功夫只怕更艰苦十倍,而他们不但要牺牲功名富贵,还要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寂寞,但得到的又是什么呢?只不过是江湖中数十年虚名而已。”

  李玉函已接着道:“家父苦心研究数十年,剑法固然得到很大的进益,却也发现几件很奇怪、又很有趣的事。”

  胡铁花本来虽然步步为营,此刻却已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李玉函道:“家父发现自古以来最负盛名的几套剑法,并不是最巧妙的那几套剑法,这就是他老人家认为最奇怪的一件事。”

  胡铁花皱眉道:“这……这意思我还是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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