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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作者:卧龙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摘要:卧龙生

 


  方秀梅道:“周兄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但南六省行镖大部为你包办,而且,生意远达中原道上,小妹么?为了避嫌,只好远走高飞了。”

  原来,方秀梅五年之前,劫了周振方保送的一批红货,两人因而冲突,相约而战,苦斗一日未分胜败,幸得蓝天义及时而至,调解了两人纷争,方秀梅交出劫得的红货,周振方设筵陪礼,一场干戈,总算化为玉帛,但方秀梅却一直对周振方存有一些心病,见面时,总要半真半假的讽激周振方几句。

  但周振方为了行镖时,减少麻烦,不得不大度包涵,容忍三分,当下微微一笑,道:“方姑娘当年,确然给兄弟很多面子,兄弟已然通令所属分部,只见方姑娘有所吩咐,他们都将立时遵办,不得有延误。”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小妹不劫镖,也勉可混口饭吃,周兄的好意,小妹心领了。”

  商玉朗、余三省、却是游侠身份,和方秀梅全无利害冲突,交谈之间,自是不像周振方那等拘谨。

  但闻余三省说道:“方姑娘远走高飞,那是说跑了不少地方?”

  方秀梅解下披风,取下背上长剑,道:“嗯!可算得行程万里,去年蓝大侠寿筵之后,小妹忽动游兴,乘舟逆水而上,西行人川,转往长安,一路游山玩水,原本想走苗疆,看看西域风光,但想到今年是蓝大侠花甲大寿,不能失了礼数,故而匆匆赶回。”

  商玉朗笑道:“游踪万里,远及边陲,方姑娘雅兴不浅。”

  谈话之间,两个青衣童子,已然开上晚筵。

  方秀梅只顾着和几人谈话,忘了和蓝福招呼,晚筵开上,才想起追随蓝天义多年的老管家,四目回顾,望江楼上那里还有蓝福的踪影。

  原来,蓝福送方秀梅登上望江楼后,就悄然离主。

  方秀梅轻颦一下柳眉儿,低声说道:“蓝福怎么悄然而去?”

  余三省道:“蓝大侠花甲大寿,事务繁忙,咱们自己吃吧!”

  方秀梅目光转动,扫掠了三人一眼,欲言又止。

  四人匆匆用过晚饭,又在望江楼上闲聊一阵,方各自回房休息。

  余三省回房之后,顺手折了一段细竹,作成竹哨,和衣登榻,盘坐调息一阵。

  待天过二更之后,悄然起身。

  这是乌云掩月的夜晚,四周一片幽漆,难见丈外景物。

  余三省暗暗忖道:“好一个夜行人出动的黑夜。”

  悄然行到商玉朗宿住之室,商玉朗早已结束停当,在广口等待。

  余三省把竹哨交给商玉朗,低声说道:“老管家今夜必也会暗中出巡,咱们举动小心一些。”

  商玉朗点点头,两人施展轻功提纵术,行出蓝府,立时加快脚步,奔向守候之地。

  且说商玉朗守候之处,正是蓝府内宅花园,也是蓝家凤闺阁所在之地。

  商玉朗隐藏在一片草丛之中,暗暗吁一口气,远足国力,四顾了一阵,立时又闭上双目。

  原来,他在习练自己的目力,使它能适应昏暗的天色。

  在商玉朗感觉之中,余三省分给他这一条守候之路,最可能是蓝家凤的去路,所以心中特别紧张,觉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所失误。

  果然,三更刚到,瞥见蓝府中高大的围墙上,出现一条人影。

  商玉朗心中一动,暗道:“袖里日月余三省,果然才气过人,算无遗策。这位蓝姑娘当真是一位问题人物。唉!如非余三省及时赶来,要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蓝姑娘的身上。”

  忖见之间,那围墙上的人影。已然疾飞而起,直窜起两丈多高,斜斜向下飘落。人落地,已到了围墙两丈以外。

  那人影落足之处,相距商玉朗随身之地不足一丈的距离。

  一则距离不远,二则那商玉朗目力已然适应夜间的黑暗。

  凝目望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头上用一决黑帕包起,除了两只眼睛,和双手之外,全身都里在一色的黑布之中。

  商玉朗仔细的看了那黑衣人的双手,只觉她双手洁白。纤巧。分明是女子无疑。显然。这黑衣人,八成是蓝家凤了。

  只见那黑衣人两点寒星一般的眸子,四下转顾了一下。突然拔步而奔,直向正东而去。

  商玉朗吃了一惊,暗道:“好快的身法。”长身而起,放步疾追。

  但那黑衣人去如流矢。夜色中只见人影问了一闪,顿然消失。

  商玉朗追出了五丈,已然不见对方的踪影,不禁呆在当地。

  良久之后,才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惭愧啊!惭愧,如果那是蓝家凤蓝姑娘,我这个老江湖竟然生生把她追丢,此事日后传到江湖之上,那才是大失颜面的事了。”

  只听一两声鸟鸣,传了过来,正是用以联络的竹哨声。

  商玉朗顾不得再想下去,放腿向哨音处奔了过去。

  这时,天上的阴云更为深重,似是要直压大地,原本已够黑暗的夜色,也更显得黑暗。

  商玉朗的目力,虽然超异常人,但也无法看到一丈外景物,只能凭藉听觉,判断出那哨音方位,估计差不多时,停了下来。

  果然,一个低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是商兄么?”

  商玉朗也听出那是余三省的声音,当下应道:“正是兄弟。”

  只听一阵悉索之声,道旁草丛分动,余三省由丛草中钻了出来,低声说道:“好黑的天色,这等漆黑的夜色,数十百年,只怕也难得遇上一次。”

  商玉朗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惭愧的很,追丢了人。”

  事情是早已在余三省预料之中一般,接道:“难怪,商见,这等深暗的夜色,目力难及丈外景物,换了兄弟,也是一般。”

  语声一顿,又道:“那人穿的什么衣服?”

  商玉朗道:“一身黑,除了双手和双目之外,全身都包在一色的黑布之中,不过,就身材而论,那人是女人无疑。”

  余三省略一沉吟,道:“那人是否发觉了商兄呢?”

  商玉朗笑道:“大概没有。”

  余三省仰脸望天,长长吁一口气,道:“如若兄弟的设计不错,这天色对咱们倒是大有帮助了,如若兄弟的推断有误,今宵咱们就劳而无功了。”

  商玉朗道:“怎么?余兄似乎是早已别有计较了?”

  余三省略一沉吟,道:“不论何等周密的布置设计,都无法保证成功,因此,在下未雨绸缨,早已思虑及此,万一咱们追丢了人,又该如何?”

  商玉朗尴尬一笑,道:“如此看来,余兄是早已料到兄弟会追丢人了?”

  余三省道:“那蓝夫人以轻功见长,蓝姑娘的轻功,自然是不会错了,咱们三人,谁也无法和她较量。”

  商玉朗轻轻叹息一声,道:“余只不用给兄弟我面子了,下,一步该当如何?咱们还是得快些行动才是。”

  余三省道:“兄弟已然查看过四周的形势,如果蓝姑娘要和血掌门中人见面,自然要找一处隐密所在。”

  商玉朗道:“这四周隐密之地甚多,咱们哪知晓他在何处?”

  余三省正待答话,突闻几声喳喳鸟鸣,传了过来。

  余三省低声说道:“那周振方也追丢了人。”

  举步向前行去。

  商玉朗紧迫在余三省身后而行。

  两人行到一处三岔路口,余三省突然停了下来,摸出竹哨,吹出两声鸟鸣。

  但见一条人影,疾快的奔了过来,直到两人停身五尺左右,才停了下来。

  原来,天色太黑,那人奔出五六尺左右,才瞧到了两人。

  余三省低声说道:“是周兄么?”

  来人也低声应道:“正是兄弟。”缓步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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