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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作者“王世贞及其门人联合创作说”(2)
作者: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一、 《金瓶梅》创作的政治目的是批判严嵩。鲁迅曾经说过:“明小说之宣扬秽德者,人物每有所指,盖借文字以报夙仇,而其是非,则殊难揣测。”(鲁迅:《中国小说史略》)《金瓶梅》中的人物确有所指,书中的蔡京就是影射的严嵩。《金瓶梅》确借文字以报夙仇。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人能与严嵩这样一个为当朝首辅的显贵,直接构成夙仇呢?显然其作者亦必为显贵,普通的中下层文人,恐怕还没有能与严嵩直接结仇的可能。这是《金瓶梅》创作中,必有与严嵩直接结仇的大名士参与的重要依据。

    二、 《金瓶梅》虽以描写市民生活为主,但也以大量的篇幅,描写了上层最高封建统治者的活动场面。例如,皇帝驾出、百官朝贺、奏疏活动,以及蔡京生辰的庆贺场面,朱勔受群僚庭参的场面,西门庆等地方官员迎接六黄太尉,迎接宋巡按、蔡状元等场面,都描写得细致入微,生动逼真;《金瓶梅》中对当时最高统治集团中的“卖官鬻狱,贿赂公行,悬称升官,指方补价,夤缘钻刺者骤升美任;贤能廉直者经岁不除,以致风俗颓败,赃官污吏,遍满天下”(第三十回)等大量的官场腐败现象,“盖诚极洞达,凡所形容,或条畅,或曲折,或刻露而尽相,或幽伏而含讥”(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揭露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而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金瓶梅》的作者还能以极其犀利的笔锋,揭示出这些高官显贵们心灵深处的种种阴私,以及暴戾、狡诈、虚伪、空虚等等心理特征,人物形象亦多具个性。例如蔡京的贪酷伪善,朱勔的妄自尊大,宋巡按的装腔虚伪,蔡御史的轻薄卑鄙,薛内相的失意空虚等等,都写得逼真传神。凡此种种,均能看出《金瓶梅》的作者不仅是大名士,而且是大官僚,否则他不可能对上层最高统治集团的活动如此了解,对高官显贵们的生活及其心情气质如此熟悉。而那些没有这方面阅历的中下层文人是无法写得如此逼真的。

    三、 《金瓶梅》反映了相当广阔的社会生活面,可以说它是反映一个时代全貌的百科全书式的作品。从全书可以看出,其作者不仅有丰富的政治知识,而且有丰富的经济知识和多方面的文化知识修养。《金瓶梅》写到的城镇有北京、南京、扬州、苏州、杭州、湖州、严州等等,仅此一例就能证明,其作者社会经历之丰富。笔者是主“联合创作说”的(详见下文),而参与联合创作的作者中,必有一个为首的人物。《金瓶梅》中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有许多矛盾和不协调之处。但纵观全书,其创作的宗旨和指导思想,全书所表露的作者的思想倾向,都基本上是统一的;全书的谋篇结构、布局、情节发展都有相当周密的设计,可见这个创作群体完全服从于一个人的意志。而这个为首人物只能是大名士,而不可能是中下层文人。

    简言之,这些都是大名士参与《金瓶梅》创作的内证。但是,《金瓶梅》中也确有非大名士参与创作的内证。

    关于“非大名士说”的内证

    在《金瓶梅》作者二十三说中,有十一说是否定大名士说的。虽然这十一说的持论者,无论是传闻、推测还是考证,无论是泛指还是实指,其具体提法各不相同,但对这十一说加以综合性的研究,不难发现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即《金瓶梅》的作者必为中下层文人(其中也包括艺人)。这就是这十一说的基本立足点。这种看法有没有道理呢?我认为也是有道理的,因为这种看法也是从《金瓶梅》的实际出发的。《金瓶梅》中确有非大名士参与创作的痕迹,其书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内证。由于学术界对此论及者尚少,故笔者有必要作较为详细的分析:

    一、 从《金瓶梅》中的“夫子自道” 来考察。

    《金瓶梅》中有一些与故事情节发展关系不大的“夫子自道”式的感叹诗,可以说是作者的自我写照,自我嘲解。

    《金瓶梅》第二十九回回首诗云:

    百年秋月与春花,展放眉头莫自嗟。

    吟几首诗消世虑,酌二杯酒度韶华;

    闲敲棋子心情乐,闷拨瑶琴兴趣赊;

    人事与时俱不管,且将诗酒作生涯。

    第九十三回回首诗云:

    谁道人生运不通,吉凶祸福并肩行。

    只因风月将身陷,未许人心直似针。

    自课官途无枉屈,岂知天道不昭明。

    早知成败皆由命,信步而行黑暗中。

    这后一首诗表明,作者在功名上有所追求,然而天道不明,人生不遇,他的官途并不畅通,于是只能徘徊在黑暗之中。这前一首诗则唱出了作者只能在琴棋诗酒中追求自我满足的苦闷心情。所谓“展放眉头莫自嗟”,所谓“消世虑”、“度韶华”、“心情乐”、“兴趣赊”,正是怀才不遇者的自我嘲解,于此直率地表明,作者乃是仕途失意的落魄文人。查《金瓶梅》全书,能表明作者的这种地位、身世、处境和心情的文字并不少见。再如,第七十二回回首诗云:

    寒暑相推春复秋,他乡故国两悠悠。

    清清行李风霜苦,蹇蹇王臣涕泪流。

    风波浪里任浮沉,逢花遇酒且宽愁。

    蜗名蝇利何时尽,几向青童笑白头。

    这首诗表达了作者饱经人生风霜苦寒,在名利场中屡遭败北的沉重心理,似还说明作者是个寄人篱下、踱入暮年的下层文人。第三十五回回首诗云:

    莫入州衙与县衙,劝君勤谨作生涯。

    池塘积水须防旱,买卖辛勤是养家。

    教子教孙并教艺,栽桑栽枣莫栽花。

    闲是闲非休要管,渴饮清泉闷煮茶。

    这首诗其意若何,作者在书中自有说明。他说:“此八句,单说为人父母,必须自幼训教子孙,读书学礼,知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乡里,各安心理”,切不可纵容骄惰放肆,拈事惹非,败坏家门,以免受吃打受牢,身亡家破之苦。从字里行间,我们仍不难看出,作者之心灰意冷仍出于对功名不就的嗟叹。

    《金瓶梅》中还有不少回首回末诗,从各个侧面表达了作者的身世、处境和心情。第十九回:“花开不择贫家地,……痴聋瘖哑家豪富,伶俐聪明却受贫”.第九十二回:“虽然富贵皆由命,运去贫穷亦自由”.第九十八回:“心安茅屋稳,性定菜根香”.这些 诗句表明作者家境之贫穷,生活之困顿;第七十六回:“人生世上风波险,一日风波十二时”,表明作者处世之艰难;第十五回:“百年光景似飘蓬”,“转眼翻为白发翁”,“易老韶华休浪度,掀天富贵等云空”,表明作者看穿世事,不满现实;第七十三回:

    巧厌多乖拙厌闲,善嫌懦弱恶嫌顽;

    富遭嫉妒贫遭辱,勤又贪图俭又悭;

    触目不分皆笑拙,见机而作又疑奸;

    思量那件合人意,为人难做做人难。

    这首诗十分形象而又深刻地表达了作者“为人难做做人难”的感叹,可谓是作者一生中饱受世态炎凉,人情险恶之苦的自我写照。如此命运之多舛、人生之艰辛,作者将何以抗争,何以解脱,似乎出路只有两条。第六十二回回首诗云:

    行藏虚实自家知,祸福因由更问谁。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闲中点检平生事,静里思量日所为:

    常把一心行正道,自然天理不相亏。

    这是作者追求的第一条出路:洁身自好,相信“自然天理不相亏”.第四十九回回首诗云:

    宽性宽怀过几年,人死人生在眼前。

    随高随下随缘过,或长或短莫埋怨;

    自有自无休叹息,家贫家富总由天:

    平生衣禄随缘度,一日清闲一日仙。

    这是作者追求的第二条出路:随缘出世,在佛道中寻求解脱。但是从作者撰写《金瓶梅》来看,则又表明他在作另一种抗争,另一种解脱,那就是提起他的笔,对黑暗的社会进行无情的揭露,对腐朽的人世进行愤怒的控诉。

    上引诸多材料似可说明,在《金瓶梅》的创作中确有落魄文人参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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